“我们起得晚,未听说,我想并无大事,禹哥哥留了话,只说有事要办,很快便回来!”
玥儿话音刚落,禾时便抢先答道,且语气显得很是轻松,对赢昌山之事也毫不好奇的样子。
然而,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止晏晏“病急乱投医”。
“朝廷怎么会让二公子带兵封山呢?他哪里来的兵?”
晏晏的质疑也并非没有道理,西川的兵马大权全都在韦元树手中,塔康府主管行政。
照理,如有军令,应下达至西川王府。这会儿朝廷却绕过韦元树,让顾辞带兵,实在是说不通。
不过,晏晏如此不避忌,随口在外人面前议论政事,终是不好。
“咱们恐怕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还是不要胡乱猜测了,具体发生了何事,过几日等禹哥哥回来自然就知道了。”
禾时向晏晏递去了个眼神,示意她切莫冲动。
玥儿也附和道:“阿时说得对,目前情况不明,咱们别过于担心,待我明日去趟赢昌山,回来再将具体情况告知你们。”
“你明日去赢昌山?”禾时与晏晏几乎是一同说出口的。
她不明白玥儿为何要在此境况下,往百里之外的赢昌山去。
“方才你说那儿已经封山了,你又如何进山呢?”
“我自有办法,你们只管等消息吧!”
玥儿胸有成竹道,转而又微微垂下眼眸,轻言感叹:“师父膝下无子,玥儿父母也早亡,现在世上只剩师父一个亲人,不去看看实在难以心安!”
玥儿的一席话于晏晏而言仿若当头棒喝,至少在西川,她与顾辞又何尝不是如亲人一般呢?
知他正面临着困难而置之不理,这又怎么是朋友该做的事呢?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禾时一眼,还未等禾时反应过来,她便与玥儿说要同去。
禾时以为她是一时冲动,并未直接阻拦,而是暂行缓兵之计,以需与王爷王妃商议后再做决定为由,婉拒了。
玥儿听禾时这样说,心下也觉有理,便道明日辰时在城外等候二人一炷香的功夫,若二人过时不到,她便独自先行。
三人商量后都觉可行,当下便照此约定了。
回到王府已近酉时,因是盛夏时节,太阳仍高高地悬在西边天空上,禾时抬头望了望,夕阳已没那么刺眼,而转头再望向晏晏时,又似乎有些眼花,竟见她面上茫茫一片,毫无生色。
“阿时···阿时!”
晏晏连唤了两声,禾时这才听见:“怎么了?”
晏晏直视着她的眼睛,自相识以来,禾时第一次见到晏晏这般坚定的表情。
“阿时,我知道我即使去了赢昌山也可能无法帮助二公子,或许还会给他们添乱,但是····如果我不去,我就不会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样的困难,不能跟他一起分担,不能体会他的心情,不能给他理解和支持。”
禾时清楚地看见,晏晏眼中已是满眶的泪水,她不忍心打断,便听她继续说下去。
“二公子是个骄傲的人,他说过,他曾经与我说过的那些痛苦,他再也不会向他人提起了···我不敢想象有一天,连我也无法陪他经历的时候,他有多孤独!”
禾时猜到了她的想法,却没想到向来能言善辩的自己,此刻竟无言拒绝,只觉得心头热热的,像是有一股热泪要冲出眼眶,不得不舍命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