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痴迷木艺,比起买张画纸自然还是填饱肚子更重要。
林石丘僵着一张脸,迟疑地试探道,“真的没钱了吗?要不……我”
不等他说完,苏辰就声色厉茬地打断他,“你想都别想!你把地卖了,是要我们一家三口喝西北风去?”
显然这件事林石丘提过很多次了。林石丘憋着口气儿,不上不下的,心里难受得直捶胸。
苏辰拧着眉头拉下他的手,见不得自家夫君这副样子。他实在是怀疑自己当初是瞎了眼,才看上这么个老实又木楞的人。
林石丘精通的是木工活,做生意这方面却还不如苏辰。
苏辰看男人实在想要只能再一次的软下心肠,转头认真地对宋景文说道,“那个图纸要多少钱?”
宋景文不答反问道,“一套的桌案加上凳子需要多少钱?”
他对这种东西实在不了解,也不知道市场价,遂打算从售价入手。
时刻紧盯着这边的林石丘赶忙回答道,“要看你用哪种木材,价格最低也要三两银子,因为这桌案凳子对手艺很考究,不容易做。”
宋景文点点头,心里有了打算,三两银子可能木料才花去几百文,剩下的应该是人工费。
他开口道,“七十两银子。”
林石丘为难地看着苏辰,就算是卖地也买不起这张图纸,他不免有些丧气。
苏辰目不转睛地看着宋景文直言道,“我们家拿不出这么多钱,价格方面可不可以再谈谈?”
宋景文闻言觉得林石丘一家的人人品确实不错,心思不正的人大可以不买他的图纸,自己偷偷临摹一份照样可以。
宋志和腆着脸给宋景文使眼色,“大侄儿,要不便宜一点儿吧,林伯父家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
做叔叔的都说话了,宋景文摸了摸自己鼻子,一拍大腿忍痛道,“我做两套桌案和椅子,还有竹罐上刻字和加工的活儿也交给你。这样吧,你只用给我五十两就行。”
“行,五十两我现在拿不出来,可否宽容点时限。”苏辰咬牙道,他算是看出来了,对面的就是个狐狸。表面上看是省了二十两银子,实际上都用东西抵掉了。
等于是白白给他干活,干完了才能尝到甜头。
宋景文眯着眼睛,“木料我要轻的。”
林石丘没想到这图纸的事儿真被苏辰谈下来了,双方白纸黑字写了个欠条。
其实倒不是苏辰多有本事,而是宋景文兜里没钱,一下要负担三两多的债务,他还不如将这图纸拿出去换钱。
宋景文紧接着说道,“我也不瞒你们,我最近要做生意,所以这个桌案凳子都是要随身携带的,这一下子你做出来的东西名声在外,还怕没有生意上门?”
这属于典型的打一棒子给一枣子,苏辰心里这才舒畅些。
宋景文将罐子上的字定为了“相欢”,现代字体,右上角用阿拉伯数字写了个13,他画了个例图给林石丘,具体的样式交给对方去研究了。
五百根竹子做出来的竹罐有几千个,工程量有些大。但是宋景文又不是圣父,人家就是吃这碗饭的不需要他施舍同情心。
宋景文一分钱没花,终究有些过意不去,临走时又教了苏辰几个方法以便更好的卖出做出的桌案和凳子。按木料和精细程度做三个价位的成品,平常做出的小玩意可以当个添头,不经意间就能带来其他的生意。
苏辰神色晦暗不明,审视着离去的青年背影,转身又如同无事发生一般继续嚷嚷着林石丘败家。
宋景文连轴转地又去了谢家一趟,将二两银子给了。
翌日,宋家的人早就等在竹林外了,就连宋宇等孩子也叽叽喳喳地侯立在一旁。
宋家只留了年迈的宋老太和死活不出门的胡秀在家卖辣子粉和香辣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