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庆生半天没等到林秀尔的回应,心里更是被那一团暴揍搞得窝火。他现在只要一动脸上一点儿表情,就是一阵钻心的痛意。
不用多想,这脸肯定是伤到了,明天与欧洲一合作商的面谈搞不好要作罢。这样一猜测,他更是憋了一团火。
“这两个是谁啊?怎么会在我家?”
林秀尔自然知道周庆生明天的行程安排,她看着他脸上的几处青紫,想起周庆生酒后对乔翘做的那些不厚道的事。
也没什么好脸色对他,冷声道:“我表妹。”
一介绍,周庆生面上不失自己的威严,可眼珠子还是忍不了往乔翘那边睨上一眼。她被那个狠狠揍他的小男生抱在怀里,见到他的目光扫来之后,浑身颤抖着将脸朝到那个男生的胸口。
他就说今晚的林秀尔身上有股平时没喷的香水味,今晚抱着姑娘身上沁着沐浴露后的清香,反抗挣扎的力度还真是不小。
只是,他今晚陪着北方一重要客商喝了快两斤的白酒,要不是林秀尔催命一样一个接连一个的电话,他压根不会来这见她。
他娘的,还搞出这一幕事来。
周庆生就算知道今晚这挨得打是自己理亏一些,但他这地位和身家绝不会承认自己身为一个男人会犯的此类冲动。
他随意拉了一张身旁的椅子,坐下。
扭开袖口定制的纽扣,他睨了一眼不大高兴的林秀尔,问:“急急忙忙找我回来什么事?”
“你...跟我去房间说。”
周庆生酒气还未消尽,坐下也懒得再挪位子,道:“就这说吧。”
林秀尔即使再不爽,可她没办法让一旦下定决心的周庆生为自己改变主意,她踌躇犹豫之间,听一旁的乔翘那边有了响动。
“我想回房。”
“好。”
温瀚辰浑身的戾气也未散尽,他深怕自己再多看那个男人虚伪的态度一眼,又忍不住上前揍一顿。他将乔翘身上的毛毯包裹严实,直接抱起她往卧房方向离开。
等人离开,周庆生一晚上被这堆破事烦着,烦闷的很。
“说吧。”
“我怀孕了。”
“...”
“我说,我...”
“我知道了。”
没等林秀尔再一字一句重复一遍,周庆生从座椅上弹跳起身,拦住她那就在喉咙底要冒出的话语。
他背对着她,双手撑在那张欧式大圆桌大理石桌面上。等了将近一两分钟,林秀尔只见周庆生冲冲径直往大门外走。
她冲上前,拦住他:“你...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他反问。
林秀尔使劲瞪大双眼,不让眼眶懦弱的噙满泪水。
“你不想要?”
“秀尔,我以为我们在这个问题上已经达成共识了。”
林秀尔心凉了大半,她还是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可她不是你亲生骨肉啊。”
周庆生的面容有了些反感的表情,他沉下声,抬手像是抚摸着稀世珍宝一样贴着林秀尔脸色不佳的面颊,可话语里带着不耐烦和警告。
“秀尔,这些话可不是像会从你口中说出来的。我可不想下回是从别人那里听见。”
“这孩子,你要,还是不要?”
他抚摸她面颊的手停住,几秒后轻轻拍了拍,果断收回。也没留下任何回应,径直开门离去。
林秀尔手里的包包还未放下,她缓步走到灯光调控按钮边,按灭了屋内所有的灯光。慢慢地,她散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无力地从墙壁下滑,瘫坐在地板。
他连问都没问这个属于他们俩的小生命孕育的时间。
他不好奇,也不怀疑,好似这一切压根不会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因为,他也不会让它出现。
是她,她在温秀丽开始出手制外的同时,选择了这个方式来保全自己的未来。
林秀尔听见头顶上的按钮轻轻“啪嗒”一响,灯光再次亮起。她抬起手臂挡住干涩的双眼,低垂的视线里落入一双浅灰色的袜子,她忽想起家中似乎还有一个男人的存在。
适应了光线的刺激,她扶住墙面撑着起身,又是让自己恢复到一个可以为自己承受住外界一切挫折的坚强女人。
“乔翘呢?”
“睡了。”
林秀尔眼里多了些自责,她知晓乔翘在她们进屋前经历了女孩最可怕的噩梦。
温瀚辰察觉到林秀尔的情绪变化,多解释了一句:“今天是她生理期第一天。”
林秀尔怪异的睨了温瀚辰一眼,见他坦荡自然。她知道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来替她缓解今晚的内疚,她也知道今晚这位发了疯的男孩儿算是原谅她了一些。
“你就是我妹妹那个前男友?”
她随手将及肩的短发捋到脑后,可她一走动,那原本落在脑后的长直细发又重新滑落到了额前。林秀尔疲惫的坐在她花了好几万淘来的橘色单人沙发上,撑着下巴看着还未离去的温瀚辰。
“那个不知道让我妹妹成为小三还是碰到了小三的贵家少爷?”
“不好意思。她们都不是!”温瀚辰真想收回刚才看见林秀尔自责的表情时泛滥的同情心。
与他对面的林秀尔见他回过身,站得笔直,连态度也无比明确。
突然,她自嘲般轻笑了一下,点点头:“也是。这名词不该用到她们这些好姑娘身上。”
她说着,弯下身伏到茶几上方,勾手拿过一瓶每晚睡前品尝的红酒。一拔塞,发出“啵”的一响,她熟练专业的倒在另一手中端起的高脚红酒杯里。
鼻尖正涌进上等红酒的浓郁香味,她的红唇刚接触到杯壁的凉意,一个外力抢夺过她优雅端着的酒杯。她一惊,微怒,看见温瀚辰站至她的身边,手里端着的就是她的那杯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