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身后的寒气却突然消失了。 白月光依然不敢乱动,只静静地立着。 “白御医的胆子怎么突然变小了。” 身后传来念初心清淡的话语,白月光这才慢慢地转过身来。 一身白衫的念初心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月光。 面色虽是苍白,可哪里还有方才那般极度虚弱的模样。 “原来太子妃没病。”屋内并无其他人,白月光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太子妃吓到微臣了……” “我有病。”念初心淡淡地打量着白月光,嘴里却轻飘飘地道:“我要是没病,白御医怎么能从韶华宫里出来?” “太子妃没病就好。”白月光很快就镇定下来,躬下身:“多谢太子妃……” “不用着急谢我!”念初心微微一笑,道:“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微臣并没有做什么,太子妃用不着谢微臣。”白月光依然惨白着脸色道:“皇后必不会放过微臣,太子妃救微臣出来,微臣实在感激不尽。” 念初心淡淡地笑了:“今日白御医在议政殿仗义执言,凤仪十分敬佩,所以一定要谢。” 白月光脸色白了白,道:“微臣不过是实话实说,太子妃何必客气!” “除了感谢,本宫顺便还有一件事要找白御医弄清楚。”念初心清冷的眼神瞬间凌厉了起来。 “太子妃请讲!”白月光靠着墙壁而立,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自念初心身上传了过来,压得她忽然不敢直视念初心的眼睛。 念初心从旁边拿过一物来摊开在桌子上,冷冷地道:“本公主已经练成凤霸诀第四重境界凤霸天下,这是你亲眼所见。” “是!”白月光看见念初心拿出来的东西,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只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是一张薄如蝉翼的东西。 那东西一直藏在她的床下,连五儿都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太子妃的手上? 白月光忽然想起那一次五儿说过的,太子妃亲自送谢礼进过她的房间的事,不由得苦涩地一笑。 “本公主还会施展治愈神术。” “是!”听到这一句,白月光的脸色更加惨白,只有点头。 “白御医可能不知道,在沃玛森林深处,赤王世子罗潇被一支枯骨穿心而过,命丧当场,是本公主施展出治愈神术救活了赤王世子!”念初心的眼神越来越冷。 白月光有点明白念初心想要说什么,只得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这件事。 “罗潇心脉俱碎本公主都能救活他,为何救不活一个溺水而亡的小环?”念初心冷漠地看着白月光,恨声道:“除非,有人仗着自己医术高明,在本公主眼皮底下瞒天过海!” 白衫翩然而起,一晃就来到白发的女子眼前,寒气逼人的短剑再次出现在掌中:“是你,是你乘着我昨夜心慌意乱之时,杀了小环!” 白月光却不说话,只是紧紧地闭上眼睛,任凭念初心将那寒气逼人的短剑架在自己脖子上。 “你利用身份之便,用药物迷惑太子接近他勾引他,我不怪你,你频频出入韶华宫接近皇后,我也可以暂不追究。”说到这里,念初心手上力道加重,狠声道:“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杀了小环,杀了我在这帝都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我把你从韶华宫拽出来,就是不想给皇后机会先动手,我要亲手杀了你。” 念初心说得咬牙切齿,魅影一点一点划破白月光的脖子,割出一道浅浅的红印。 白月光极力地保持镇定,道:“太子妃准备就这样杀了微臣么?” “本宫旧伤突发,急寻白御医回宫医治。可不知何故,白御医竟欲趁机行刺本宫,本宫出于自保,无奈之下只能于病痛之中出手将其击毙。” 念初心的声音变得平静异常,仿佛在讲述一个完全不相干的故事,然后怜悯地看着这一头白发的女子,目带讥诮。 “白御医刚从韶华宫出来,却有如此动作,不知是否出于皇后授意?”念初心瞥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却又是玩味地冷笑:“又或许,白御医爱慕太子,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急欲除掉本宫取而代之?” “太子妃不愧是海国的公主,深谙权谋之道,这些手段不过是信手拈来,小女子佩服。”白月光闭上眼睛,苦笑许久,这才睁开眼睛,平静地道:“我没有杀她!” “白御医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懦弱,敢做而不敢承认?”念初心鄙夷地轻笑一声,声音却没有一点要笑的感觉:“还是你本来就是个摇摆不定的卑鄙小人?” “我没有杀她!”白月光坚持道:“昨夜我只是让她昏迷不能醒来而已,并没有杀她!” 念初心冷冷地看着白月光。 魅影凌厉的刃划破皮肤,空气中闻到一丝丝血的味道。 “昨夜整整一夜,她的身体都没有彻底变冷不是吗?”白月光闭了闭眼睛,终于承认:“她根本就不适合待在皇宫,我只是借机将她送出宫去。” 念初心这才记起一个众人都忽略了的事实:整整一夜过去,小环的身体虽然冰冷,却没有僵硬。 “她太简单,从银杏村那样偏僻的地方出来,没有经历过什么大场面,不知人心险恶,不懂宫廷争斗,根本不适合待在这诡谲多变的皇宫。她若留下,你的事迟早会暴露,我送她出去也只不过是保护你!” 念初心怔住,她没想到白月光给她的是这个回答,嘴里却道:“我的事?我能有什么事!” “你若要怪我也好,的确是我自作主张闭了她的气息,让你误以为她已经死了,才能让她离开你。” “你保护我?为什么?”念初心轻笑,手上的力道稍却微松了些:“我需要你保护?” 白月光别扭地一笑:“要是没有公主,月光早就死在寡妇山上了。” “寡妇山?”念初心一声冷哼,手中的短剑并未撤去,然而语气却终究缓和了不少:“本公主怎么不知道这寡妇山是什么地方?今日白御医也是亲口承认,本公主与白御医之前素未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