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男子见老者很是诚恳的赔礼,便松开了手,捡起那个被摔坏了的木雕猴子捞月,摇头叹息道:“这可是我爷爷亲手做的,若非家道艰难,我岂会把它拿出来卖?”
风孤城赔笑道:“既然它如此珍贵,我们愿意出高价。”
布衣男子轻笑了两声,把那蹩脚的草鞋脱掉,直接盘腿坐到地上,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这人不贪心,更不会讹人,但是刚才他拿鞭子抽打我,要不是我躲闪得快,恐怕会被他打成重伤,官道上这么些行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就是进了县衙,想必县太爷也不会包庇像他这种欺压良民的恶霸,不过我自小心善,不喜与人结怨,你们就给个五十两金,当作买下我的这些木制小玩意好了,我们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郑林一听他张口就索要五十两金的赔偿,忙叫道:“这还不叫贪心,你分明就是在讹我?这点破玩意儿,能值几个钱,你要五十两金,你是穷疯了吧?”
布衣男子拂了拂衣袖上的灰土,懒洋洋地道:“这些都是万两黄金也买不来的东西,我爷爷和父亲都不在了,他们留给我的东西也被你摔坏了,这份念想可是无论花多少钱都买不回来的,因为我懒得与你计较,所以说这价格相当便宜了。”
郑林好想抡起鞭子继续抽他,不想风孤城按住他的右臂,向旁边微微侧了身,郑林顿有所觉,顺着风孤城的视线看去,只见不远处早已停下了几辆牛车,中间那辆长檐车帘子被掀起,一位约莫四十多岁的男子端坐车上,正侧头看向这边,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怒气。
这时,一名小厮跑了过来,抱着一个紫檀盒,恭敬的双手递给布衣男子,赔笑道:“这是五十两金,请收下。”
布衣男子打开盒子一瞧,满意的点点头,“不错,看来你家老爷是个爽快人。”
郑林起了一身燥汗,马上走到那长檐车前,车内之人直接将一卷竹简摔在他脸上,嗔怒道:“回到洛阳,你自去领五十板子,要是还不老实,到处惹是生非,就给我滚回荥阳祖宅,等着家法伺候。”说完阴沉着脸唰地一下放下了车帘。
风孤城也快步走了回去,阿夏移目朝雨轻那边望了一眼,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只是微微颔首,然后就跟着郑林上了牛车,缓缓朝前面驶去。
当行至王戎和裴绰的牛车旁,长檐车略停下,车内之人再次掀帘,微微一笑,“王司徒,裴校尉,你们这是要去避暑吧。”
“原来是子厚郑沐字,你这次回洛阳,为何没有带上少明那孩子啊?”王戎呵呵笑道。
郑沐无奈说道:“自始安公主去后,少明日渐憔悴,我让他先在荥阳调养着身体,等天气凉爽了,我想他的病也能好些了。”
他们又短暂寒暄几句,郑沐便放下车帘,命车夫继续赶路,雨轻站立在那里,就这样望着郑沐一行人渐渐驶远,她的眉间染上了一抹忧愁。
“你刚才说的话都是在骗人,对不对?”花姑很是生气的拦住那人的去路。
“你给了我十文钱,我把那只小木狗卖给你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样很公平,哪里有骗你?”布衣男子趿拉着草鞋,就要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