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世俗之中，才会有各种宗教存在之土壤。

是以自古以降，便有无数的英主帝王为求长生干下许多昏聩降智的事。

因此，对于修行世界的好奇也许还带着些向往，即使是英明果敢如睿宗，也依旧不能幸免。

“可以谈谈修行世界的事吗？当然如果牵涉到秘密，汉王大可拒绝。”

唐尧道，“今天既然说开了，也就谈不上什么秘密了。修行者，古代中國就有，只不过不是在这个世界，而是在唯一真实世界。修行者最开始就是常人，一样会生老病死，一样要吃喝拉撒，一样交不起房租买不起房。”

说到这里，虽然是无意谈及，亦觉得有些讽刺的成分。

“如果把修行者比作腾蛇，那么世界就是河流，是大海，风云不起，则腾蛇不兴，所谓腾蛇乘雾，终为土灰。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风云很重要。何谓风云，在荒原世界里，灵能即是风云，世界是活的，灵能亦充沛，是以常人会在这种环境里慢慢觉醒其身上的修行因子，也可以用修行基因来形容。而在现实世界，灵能早已成绝响，绝天地通，是以修行亦只是修心而已，不复天地通之前的盛况。”

“即使如此，在荒原世界，也只有少部分人可以觉醒修行的基因，大概在万分之一左右。更何况修行的天赋各自不同，在这万分之再取千分之一才是具备真正修行天赋的人。其余的则是边角料，虽然不乏后天努力大器晚成之才，但主流和邸柱却都是天赋先行。就像有人才高八斗，有人一天也憋不出几个字来，所以修行者本身就是异常珍惜的资源，可能用新人类来形容更贴切一点。”

睿宗道，“那么修行的天赋是如何判定的呢？是先天而生还是后天养成的，抑或是二者皆有？”

唐尧道，“人生天地间，有十二万九千六百窍茓，有人生来就能打通大部分的窍茓，有人终其一生亦不过可见百余道罢了。所以主要靠先天而生，后天的际遇虽然重要，但是际遇这个事情从来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就像现实世界里，寒门出贵子一样，多少年才能出一个，然后还被逼的退隐江湖。”

最后这句话貌似意有所指，主要是有感而发，但睿宗听在耳力，大概也知道对方说的是谁了。

“现实世界本来也有其规则，无规矩则不成方圆，”睿宗道，“所以按照荒原世界的规则，人也要分修行者和非修行者吗？”

唐尧道，“正是如此，虽然看上去有等级之分，然则普天之下，谁也不知道寻常百姓家中会不会飞出一只真凤凰出来，所以虽有等级壁垒，却比古代的封建王朝要开明包容太多了。基本上介于资本主义和大同主义之间。”

“修行者虽然高傲是常态，但能够制约其存在的制度和圣物却是存在的。换句话说，即使贵为修行者亦不能为所欲为，毕竟力量会滋生野心，不受控制的力量就更会酿成祸害。是以自荒原一统后，所有的修行体系制度和修行者本人都被增加了一道无法逾越的枷锁，这也是父皇冕下圣明烛照万年之举。”

“有没有这样的一种可能，”睿宗建议道，“两国正式建交之后，能不能烦请贵国帮忙检验一番，检验一下这个国度里有没有具备修行天赋的人？”

“这倒无妨，顺手即可为之，只是，只是平阳难藏猛虎，浅水难养蛟龙，”唐尧强调道，“修行者存在的基础在于灵能，在于天地元气，在于日积月累的滋养和庇护，除非有朝一日现实世界也能变成如荒原世界那样的环境，不然其途不可期也。”

所以到头来，目前睿宗的这个略微大胆的设想也只是一番设想罢了，至于有一天能不能实现，现在一切都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