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谁严重误导了吧,不过存在这种误导,也让我们辩不清楚,邓布利多教授没想着把凤凰社建成公开组织。对了,西里斯,说起来,今天会有人为约翰逊辩护吗?”
“听说威森加摩成员中至少出面一位,负责探寻他可能的冤情,出于某种程序正义的考量……”
这两人无疑是西里斯布莱克和詹姆波特,克莱曼汀转向伏地魔,发现他也在注视他们,眼神深不可测。她眨了眨眼,装作没发现,用好奇的口吻问道:“主上,接下来我们怎么走?”
“正式入口在前面。”伏地魔正要迈步,忽然又原地一顿,一边手肘抬起来,克莱曼汀会意地迅速挽上去。
他们先路过大厅中央一组金光闪闪的雕像,克莱曼汀的视线依次划过男巫、女巫、马人、妖精和家养小精灵,没认出雕像原型是谁。她扭头看了看伏地魔,忽然抿着嘴无声笑了。
伏地魔没错过她的情绪变化:“怎么了?”
“我在想”克莱曼汀有些不好意思:“如果这座男巫雕像借鉴了您的脸,大概有很多人,特别是女巫们,要想方设法来魔法部做客。”
“那总要师出有名。”
“您一定能创造出一个名目,不是吗?”
“我们人在魔法部,有些话还说不得。”伏地魔取出一把金加隆交给她:“这才是你现在该做的事情。”
克莱曼汀一愣,余光里捕捉到一块牌子上“魔法兄弟喷泉的所有收益均捐献给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告示,才乖巧地照办。
一大把金币叮叮咚咚地落入喷泉下的水池里,引得来往的男巫女巫瞩目,克莱曼汀勉强撑住不露怯,带着温柔的笑容回到伏地魔身边:“关爱病患,人人有责。很高兴我们也能出一份力。我们继续走吧,主上!”
约翰逊的审判由魔法部经预言家日报宣布为半公开形式,想来旁听的人提前写信申请,得到批复后就能来参加,所以今天魔法部的人流量比较大,特意单独为审判开出一条通道,安全检查也比平日宽松,魔杖检查的步骤直接略去,克莱曼汀和伏地魔很快走进金色栅栏门内。
从他们开始接受安全检查起,伏地魔不断得到面生或面熟的人的问候,他身旁的克莱曼汀也没有遭忽略,“玫瑰女士”之名早已传开。到了电梯内,更是有人有意无意地拦截其他人,把这一趟的空间都留给他们两人。电梯等了一会儿,不见再有人进,只能缓缓出发,把他们送至第九层。
威森加摩审判室在第十层,不通电梯,他们继续步行,终于抵达走廊尽头一扇大开的黑门前。
克莱曼汀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在伏地魔看过来时小声地说明:“我不喜欢这里”她示意粗糙的石头墙壁和沉重的门闩铁锁:“装饰太阴森,气氛太压抑,显得仿佛来到这里的每个人都可能有罪。”
审判室大体呈圆形,中间底四周高,席位分成两大部分,一部分坐着威森加摩的成员,一部分供旁听者任意入座。此时已称得上是济济一堂,但有两个前排位子特意空着,见伏地魔直接朝它们走,克莱曼汀意识到这是为他们预留的,迎接伏地魔的热情问候证明了这一点。
审判很快正式开始,高台上的主持人是现任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巴蒂克劳奇。他宣布开庭后,拿起一张羊皮纸大声朗读,逐条回溯巴德约翰逊的罪状,从公报私仇地参与杀害克丽丝多里夫到恶意掳掠路人练习杀戮咒。克莱曼汀努力让自己露出逐渐加重的悲愤表情,视线定格在下方中央。那里当然没有人,一根孤零零的魔杖代表了已身亡的被告方。
死人无法为自己辩护,所以首先站约翰逊立场、作为证人出现的是他的妹妹艾希约翰逊。她似乎又从麻瓜律师那儿得了建议,不断强调自己的哥哥精神出了问题,应该享受一定的免责优待,可惜巫师法律并不认可这点,否则那些因沉迷黑魔法发疯的人全都无法受到应有的惩罚。
被告方第二名证人是一位姓博恩斯的中年男巫,是威森加摩的成员。作为和约翰逊打过交道的熟人,他站出来郑重提醒,鉴于约翰逊性格大变,必须弄清他的罪行是否确系本人所为克劳奇于是唤出原告方证人之一,为约翰逊验尸的圣芒戈治疗师,他的证词排除了约翰逊由人假扮或生前曾中夺魂咒的可能性。
见被告方不再出声,克劳奇开始传唤原告方证人,与克莱曼汀有过少许接触的女孩从后排座位的阴影中走出,坐在审判室中央刚刚出现的座椅上。克莱曼汀眯眼细看,发现这女孩洗干净后十分漂亮,特别是苍白的皮肤和浅金色的长发,为她增添一种脆弱无辜之感。
陪同她出席的是一名中年女巫,容貌与她近似,两人应是母女关系。女巫给女孩一个声音大声咒,怯弱的声音响彻整个审判室。
“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我叫布兰奇,布兰奇泽勒,今年十岁,家住沃土原,我妈妈是普莉玛泽勒,毕业于赫奇帕奇学院。半个月前,我妈妈带我到对角巷买东西,那里和往常一样,人很多,很热闹,大家都对我们很友善。后来,我不小心和妈妈走散了,一个男人站出来,说可以帮助我。他把我带进一条漆黑的巷子,那里躺着一位女士,我开始以为那是我妈妈,但那个男人踢了她几脚,她叫了几声,我才听出来,那不是我妈妈。然后那个男人说,要我帮他一个忙,如果我不照办,下一个躺着这里的人……就是我妈妈……”
“哦,我的布兰奇!竟是因为我!”泽勒夫人抓住女儿的手委顿在地:“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只是走丢后被人骗了……是啊,我的女儿,我好好教养的女儿,怎么会助纣为虐?都是因为我!”
“妈妈”布兰奇低下头,抽泣了一会儿,哽咽着讲下去:“那个男人先把我的衣服扯乱,又把我推到地上,把我弄得很脏,接着带我到另一个地方,让我向过路的大人求助,把他们领到偏僻角落。妈妈教我不能骗人,我不愿意,他就扇我的脸,揣我的肚子,我、我太疼了,只能答应他。他这样做了不止一次,好几位先生女士落到他手里。他朝他们使出冒绿光的咒语,有时能把人弄晕,他就高兴地喊,一定能加入凤凰什么有时却不成功,他就苦恼地抱着头,不断念道会让邓布利多失望。”
她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表决席上的一众身穿紫红色长袍的威森加摩成员:“邓布利多是谁啊?那个男人总用那个冒绿光的咒语,是他教的吗?”
“这是诽谤!”詹姆波特在听众席上豁然起身:“邓布利多教授怎么可能教他不可饶恕咒?他更不可能误导他练习杀人!我认为”
“波特先生,法庭上不是讲你认为如何的地方。”一个坐在表决席中的年轻男巫开口打断他的话:“由于我和约翰逊同一届,我可以充当临时证人,证明邓布利多教授确实教过和不可饶恕咒相关的东西。”
“你胡说!你在做伪证!”
“别急,听我说完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学一门的教授变动很大,即便年年新聘,新教授也经常因为各种奇怪的原因提前离职,那么接下的课程,就有其他教授及校长代课。我清楚地记得,我上七年级时,黑防内容涉及黑魔法中最为精深的三大不可饶恕咒,为我们讲解、助我们实践的人正是邓布利多教授。至于他的讲课效果,到底是让人学会怎么防御黑魔法,还是本该被防御的黑魔法,那就因人而异了。好了,我要说的只有这些,都是客观事实,不含个人意见。”
年轻男巫坐下后,听众席中有人出面支持他的表述,引发一片议论纷纷。克劳奇喊了声“肃静”,询问邓布利多可曾到场。这显然多此一举,如果邓布利多来了,作为威森加摩的首席魔法师,他早和他的同事们坐一起了。
交代过身边的记录员加急传讯邓布利多,克劳奇点了前一位原告方证人,询问之前对布兰奇的体检结果。这位治疗师大声回答:“泽勒小姐受惊过度,不怎么愿意开口说话,还排斥任何男性靠近,对治疗时被魔杖指着反应也很大。最终我们只能采用魔药的手段,开庭前我看着她喝下一瓶宁神剂,所以能保证她现在足够清醒,可以为自己的言辞负责。”
“好的。”克劳奇转向其他威森加摩成员:“现在做第一次表决,认为泽勒小姐的证词有效的请举手”
数十只手举了起来,结果已经一目了然,但他仍要求反对的人举了一次手,仔细统计好票数,才宣布肯定结果。
“谢谢!谢谢你们相信我!”布兰奇激动地起身,结果双膝一软,噗通跪在地上。她母亲连忙扶住她,她就透过母亲的肩头,仰起脸发出真诚的赞美:“你们都是公正又有同情心的法官,我相信你们能给我一个公道,让我今年九月开开心心地去霍格沃茨上学!你们也一定能给那些被骗的人一个公道!他们的灵魂如果有感应,一定会尽快醒过来,和他们的家人团聚!”
布兰奇的发言触动一片,似乎连克劳奇历来严肃的面孔也柔和了几丝。有她“言传身教”,接下来作为证人的受害者家属,也都没有当堂咒骂罪魁祸首,而是声泪俱下地描述他们和被害人关系多么亲密,生活多么幸福,多么希望他们能恢复正常在证词被采纳后,他们便感激涕零地把好话像是不要钱一般往外掏。
旁听的克莱曼汀若有所思。这些证人包括布兰奇在内,原本都是占理的一方,有足够的资格仇恨约翰逊,但他们没有使用这个资格,而是摆足了弱者的姿态,对法庭交付了全部信任,一遍遍地强调它的公平公正,将所有威森加摩成员高高架起,不由自主地产生情感上的倾向。这大概正是巫师法庭和麻瓜法庭的区别,这种以举手表决的方法产生审判结果的模式,某种程度上是将人意凌驾于法律之上。
她悄悄瞥了眼伏地魔,继续想到,大概这些受害者也经过精挑细选。他们及其家人中必然没几个是斯莱特林学院出身,但也并非典型的格兰芬多,负面情绪下会逞意气之勇。只要不头脑发昏,有布兰奇榜样在前,他们定能冷静权衡,明白怎么做才能获得更大补偿。
至于约翰逊被定性为穷凶极恶之徒有什么用?她很清楚,这是食死徒制造出来的一个反面例证,在邓布利多组建的凤凰社进入公众视野前,以先入为主为契机,败坏他们的名声,断绝他们获得任何立场未明的人员和组织的支持或投靠。等伏地魔获得最高影响力,而他的敌人们孤军奋战,他掌控整个英国魔法界便指日可待。
“现在有请下一位受害者,原告方证人”高台上的克劳奇宣布:“玫瑰华尔特女士。”
审判一章没写完,好吧,下一章开始女主的表演
特别鸣谢读者“琉璃”分享阅读感受和思考,作者君会仔细阅读,尽快回复。
下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