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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重重    第三十章,谁来扶棺?    “喂?是宛皖吗?”宛皖如临大敌,刚和苏楠交换电话没多久,她立刻打了过来。这个时候如果她让她做什么事,她根本没有办法拒绝,毕竟,欠人家一大笔钱呢。    “明天可以送我去个地方吗?”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不是疑问式的,而是命令式的。    “那说好了,7点出发,城南墓地。”    怎么……又是墓地?    宛皖一早起来,她想着昨天和安风的约定,于是一早买了早点赶去病房,结果,病房内空无一人,被子整整齐齐的叠着,没有一丝褶皱,似乎根本没人在上面睡过一般。床头柜黑色的鼠笼中,奶黄色的仓鼠还在吧唧嘴熟睡着。    安风去哪里呢?    “护士小姐,这一间的病人呢?”宛皖一把抓过在匆匆经过的护士。    护士小姐惊恐的看着她,像是看到什么怪物似得,她连忙摆头,嘴里支支吾吾的。宛皖没法,只好到服务台去询问,服务台的人脸色讳莫如深,告诉她安风并没有退房。    是她来的太早了吗?怎么护士和医生都表现得如此怪异,甚至让她产生整个医院像是假的一般的错觉。她叹气,将买好的早餐和粥放下。    临走前,她再次看了一眼这个空荡荡的病房,昏暗的病房静得吓人,奶黄的仓鼠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来了?”    苏楠漫不经心的向她点头,她举起手,修长纤细的手已经换上了新的戒指,戒指的形状像荆棘,错落有致地盘旋在她的手间,又像是王冠,攀登上层层的楼台,终于到达顶端。    秋天的清晨天亮的晚,宛皖和苏楠到了墓地的时,天还微微亮。墓地在薄雾的笼罩下也变得有些阴森恐怖。    苏楠踩着鲜红的高跟鞋熟门熟路的来到墓地旁边一家花店。    “老板,开门。拿一束花。”    老板打开门,门吱吱呀呀的作响,露出一头白发和一张满脸褶皱的脸。    “苏小姐,今天的鲜花还没到了,再过半个小时,我儿子就从花市赶过来,新鲜的花也就送过来了。”    老板对待苏楠的方式很熟稔,苏楠经常来这里看望故人?    “不用,赶时间。”苏楠礼貌性的微笑。    宛皖站在一旁,接过老板递给她的菊/花,这花确实有些蔫了,花瓣尾端微微发黑,花瓣丝向内蜷缩着,宛皖轻轻的捋了捋花瓣,尽量让它看起来好看一点。    “老伯,撒点水吧。”宛皖向门内的老人家说道。    “好呀,等等啊……”他拖着干瘪的身躯慢慢向黑洞洞的里屋走去。    等待的期间,苏楠极其无聊的张望着,她双臂环抱,打了打哈欠,“昨晚没有睡好,金铭他……总是那么精力旺盛……”    她向宛皖内涵地眨了眨眼,没有继续说下去,随手揉了揉自己纤细的腰肢,拨了拨长发,整个人散发着妩媚娇艳的味道。     宛皖窘迫无比,一时语塞,自己的偶像竟然还有这么“勇猛”的一面, Emmmm:安金铭你真是个畜生!    睡梦的中的安金铭突然打了巨响的喷嚏,把自己震醒了。    昨晚才下过雨,两人走在微湿的路上,两旁的杂草打湿了两人的鞋。    “知道今天是谁的忌日吗?”苏楠突然发问。    宛皖摇头,她当然不知道。    苏楠挑眉,“我以为你知道。张老师一喝酒就喜欢说胡话。我以为他什么都告诉你呢。”    “没想到他还这么能守秘密,他以前……”苏楠拖长尾音,故作神秘地说道 “可不这样。”    心脏开始扑通通地跳,有什么隐秘的东西开始浮现,宛皖紧张地看向她:“张哥昨晚看起来很痛苦,难道是你口中的那个‘秘密’让他这么痛苦?”    “谁知道呢?”苏楠耸肩,模棱两可的回答着,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她回头,定定地看向宛皖,红唇微启,    “他是背叛者。”    “他活该!”    说完头也不回,大踏步地向前走。    两人走到一处墓碑,苏楠蹲下,从宛皖手中接过然后鲜花随意地扔在上面。    “知道这人是谁吗?” 苏楠纤细的手指摩擦着照片。    照片中的女孩扎着马尾,穿着白色的圆领T恤,带着腼腆的微笑,高中生的模样。墓碑上赫然写着“许静”两个大字!     “昨天和安金铭一起去了鸣山墓园中,你们开了追悼会,会上你们很多同学都对她……”照片中的许静依旧温和的朝她笑着,带着青涩,带着羞怯。宛皖不忍在说下去。    “她是金铭的初恋。”苏楠揶揄地看向宛皖,眉眼弯弯,好像自己在讲什么笑话一般。    “哈哈哈——”苏楠突然大笑。宛皖站在一旁皱眉,许静是安金铭的初恋,这是一件这么好笑的事情吗?    她一直狂笑着,笑道最后有些脱力了,良久,她抹了摸眼角透明的泪珠,整理着两旁的鬓发。突然,她地从包包里面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她慢慢转身,举起的匕首慢慢向宛皖靠近,她开始神经质似得笑,冰冷的刀锋正对着宛皖,     “怎么,害怕了吗?” 她笑着问宛皖,握着刀的手慢慢拉高,宛皖紧张地看向她。    突然,她转身将匕首猛地扎入照片中“许静”的眉心,她纤细的手腕青筋曝露,刀具和石块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她顺着“许静”的眉心,只听见刺啦一声,许静温和的脸庞一分为二,照片中的整张脸立刻蜷缩、扭曲。    一刀刀、一寸寸,横七扭八的划着,她用尽气力泄愤似的划着照片,脸上挂着兴奋癫狂的笑容。    “哈哈哈——”    她从胸膛的最深处发出笑声。    “死者为大,你不要再这样了!” 宛皖一把从后面抱住她,大声制止她的行动,    苏楠挣扎着,两个人滚作一团,好一会儿,苏楠放松身体,她慢悠悠的转头:“这有什么关系了,反正……”她轻轻的凑近宛皖的身边,耳语道,“反正一定会有人来收拾残局”    “谁、谁来收拾残局?”她瞪大眼睛看向苏楠,直觉告诉她许静和安金铭的死一定有关系!    “快了。”苏楠冷笑。苏楠看了看手表,“那个人很快就会出现。”     “你要是想等,就继续在这里等下去。”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慢慢地向宛皖靠近,毒蛇一般冰冷的目光盯住宛皖,“说来,你和许静长得还有几分相似。”    宛皖的心脏瞬间麻痹,她僵硬地躲开她的目光看向墓碑上的许静,“许静”已经面目全非。    “我还有其他事。”苏楠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呢,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接下来的路我要自己走了。”    “不过,别说我没警告过你,好奇心可是会害死猫的哦。”她重重的咬在“猫”这个发音。    说完,她娉婷袅袅的踩着高跟鞋远去。宛皖沉下心神,将许静墓碑上的杂物,也就是她的照片的碎片一一收拾干净,然后等着那位“收拾残局的人”关键人物。良久,日升三竿,还是没有人来。她叹气,准备原路返回。    城南墓地明明没有任何河流,但是却拔地而起一座拱形桥,传说是奈何桥,让往生的人顺利找到黄泉,也让那些鬼魂在鬼门打开的日子里顺利找到回家的路。这时,那座拱桥里面传来一声声的的呼救声,宛皖想也没想,立刻飞快地跑去,她的耳边开始嗡嗡地鼓噪,不详的预感再次来临。    “救命!”    “救命——”    老许?怎么回事老许?对了,老许和许静是同一个姓!难道他就是苏楠口中的那个“收拾残局”的人?    拱桥下,老许痛苦地捂着肚子,整个人躬成虾米一般,红到发黑的鲜血浸湿了他的衣服,失血过多的他脸色发白,唇色发青,他看起来危在旦夕。宛皖立刻上前帮他捂住伤口,镇定自若的打着求救电话,虽然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她也是见过几次生死的人了,但是,看着老许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她的手指还是忍不住的颤抖    “你坚持住!”    “你坚持住啊,坚持住啊!”宛皖的声音忍不住带着哭腔,她想老许又不是安金铭,他一定会没事的!他会没事的!    一阵凉风从桥上卷来,冷的像地底的阴风,枯黄的树叶随风而起,四处散乱。    “哈——”老许自嘲的笑笑,“我今天是阴沟里翻船了,被苏楠那个女人阴了,我没想到她还真赶动手。”    “什么?苏楠刺伤你的?”    “是啊,就是那个毒妇!”他气急,喉间涌出一股鲜血,宛皖立刻慌张地拍打着他的背,“你不要再说话了。”    老许的手脚开始发凉,整个人开始轻轻地打颤。    “我记得你,小姑娘。”老许的瞳孔开始涣散,他看向宛皖,脸上出现迷蒙的梦游一般的幸福的笑容, “我记得你以前的样子,那时你还是个小姑娘。”他喃喃自语,“我那时也小。”    他开始慢慢地哼唱,声音断断续续“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不知怎么睡着了,梦里花落知……”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再说话了。”他的气息越来越不稳,仿佛下一秒就会接不上气。    “哈,都要死了,还不让说话啊。”老许在生命垂危之际还开着玩笑。他艰难的向她伸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似。    宛皖立刻回握住,抓住他冰凉的指尖。他的眼睛开始慢慢合上,一时间安金铭在她面前死去的画面和眼前的画面重叠,她用力的按向他的脉搏,脉搏在微弱的跳动着。    “救护车一会就来了!你撑住,保持体力,我们等救护车,救护车来了就好了!”    “姑娘,姑娘?”那位看门的白发大爷从阴影外面探着头看向他们,一看到满头的血迹的两人立刻后退。    “姑娘我都劝了不要和他起冲突了你怎么还不听劝。”说完这句意味不明的话便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哈哈哈,你这下可麻烦了。”老许气若游丝地说道,“苏楠找了你做替死鬼,刚刚那位就是人证。”    “你信不信,他们连救护车都敢拦?”    过往的画面开始慢慢重叠,她亲眼安金铭被杀,主任从暗处走过来,然后指认她,接着,全世界都说她是凶手……过往的记忆像是电影特写镜头巨细无遗地一帧帧的疯狂涌上眼前……    只有安风,只有安风他从头到尾都说自己不是凶手,只有他从头到尾相信自己没有杀人!    要是,要是安风来就好了。    他一定、他一定会……大颗大颗滚烫的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滚出,死亡的大门正在向他们敞开,眼前的生命在一点点的消散,下一个就是自己……    没有用,自己重生什么用都没有!只有无限的轮回,无限的痛苦,她什么都做不了!    “宛皖?”安风清冷镇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宛皖回头望向他,一瞬间所有的心情都像被淹没在汹涌的黑色海水中,咕嘟咕嘟,咕嘟咕嘟……濒死的鱼再次回到温暖的大海中,心脏再次砰砰砰的跳动,深海里的鱼咕嘟咕嘟的吐着泡沫……    得……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