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苍茫茫一片,鱼歌不知道这是在哪里,没有人没有花没有树,只有一座又一座白茫茫雪峰连绵起伏着。 鱼歌在一片虚无中游离了好一会儿,漫无目的的寻找出路。 突见前方红衫姑娘在云雾里似隐似现,她手中执一把青剑,锋利刀刃上还带着深红色血滴。地上趴着一只巨大的白狗,不过此时雪绒绒毛皮上已是血迹斑斑,紧紧闭着的两个眼睛上都有着道道红痕。 鱼歌倒抽了口气,想不到这姑娘看着柔弱,下手真是狠辣啊…… 红衫姑娘背对着鱼歌,微微喘着气,就地刨了一个坑,把这只大狗给埋了,还给立了个木头牌子。 云雾缭绕的,鱼歌实在看不清楚,只知道上面是大什么什么狗的。 红衫姑娘侧了身子,鱼歌这才看见她怀里还抱着只小的瘦小小的白狗,她低头摸了它小脑袋一把,“也不知你们怎么回事,既然它为你而死,那……你就叫小大吧。” 鱼歌默默想了想,这二者有什么关联么? 难道是大白狗为了小白狗死了,为了祭奠大狗,小狗就叫小大了?哈哈姑娘你这么随意的么? “你好啊小家伙,我叫鱼非……” “诶你怎么这么瘦啊?抱着都不舒服,看来以后要给你吃的胖胖的……!” “……” 红衫姑娘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身影却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 鱼歌笑了笑,动了动嘴唇却感觉嘴边硬硬的,胸口也是闷闷的,低头一看,白皙双手上布满细小鳞片密密麻麻一片。 “啊!!!!!” 鱼歌一声惊叫睁开眼。 却见小大正蹲坐在床沿上,趴在她胸口上瞪着圆溜溜大眼睛正瞅着她。 “小……小大?”鱼歌脑袋蒙了一阵,环视了一圈周围陌生的轻纱帘帐,随即反应过来此刻是在墨羽府上。 抬手瞄见自己双手由在,轻轻松了一口气,狠狠地□□了几把小大雪白脑袋。 “这么大个家伙趴我身上,压得我都快没气儿啦!快下去!” “汪汪!!”小大委屈巴列叫了两声,默默移开了自己的小……大爪子。 “王妃,你醒啦!” 外面窸窣一阵,兰裳捧着木盆子就进来了。 王妃??鱼歌一个咕噜从床上爬起来,默默凝视着面前这个姑娘不说话。 “王……王妃?你怎么了?”兰裳被鱼歌看的浑身不自在,站在那里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你叫我?”鱼歌莫名其妙,提起一根手指头指着自己鼻子没好气的问道。 兰裳顿时笑开,眼睛眯成一条弯弯月牙儿。 “是呀王妃,你还不知道吧,殿下已经昭告天下了,等你及笄之礼已过便完大婚。所以你现在是我们的准王妃啦!您就先住在这浅玉阁中吧。” “哈??”鱼歌被这个消息劈的外焦里嫩的,我,我这才睡了多长时间啊?“一大早的……咱能别这么劲爆吗……” “王妃,现在已近傍晚了。您也真是奢睡呢,坐在轿子上左摇右晃的就这么睡着了,殿下不忍心吵醒你,就将你抱回寝榻,一路上真是煞羡旁人呢!”兰裳说得一脸向往,眼里是遮不住的笑意。 “……”鱼歌默,上次见你时怎么不见你这么能说?明明还脸红来着…… “墨……殿下在哪儿?我去找他。”鱼歌翻身下床。 “殿下不在府中,送您回来后他就离开了。应该是在宫中的。” “王妃,我来服侍您洗漱吧,您睡了一下午,现在肚子肯定是饿了,后厨饭菜马上就好了,一会儿就能吃上。”兰裳把木盆放在架子上,走过来扶鱼歌。 “能别叫我王妃么?”鱼歌一脸无奈的瞄着兰裳。 “为什么呀王妃?” 鱼歌眼睛滴溜转了一转,嘿嘿笑道。 “恩……这不是还没成亲吗?这么叫不好的是不是……” “好像是哦。”兰裳拧了手帕的手顿了顿,想了一会儿高兴道:“那我不叫你王妃了,准王妃。” “……”准王妃??鱼歌气绝,偷摸翻了一个大白眼。 …………… ** 洗漱完后,兰裳又服侍鱼歌饱餐一顿。 天色渐渐暗下来,鱼歌打发了兰裳,一人在庭院中散步消食。 院中打理的甚好,花草怡人,杏树下吊有精致秋千,好闻的花香时时飘来。 鱼歌走得累了,便坐在秋千上歇息。 看头顶刚冒出的小小月牙儿,和花中嬉闹的蝴蝶。 不知道……墨羽打的什么主意呢,是有什么事情么需要我王妃这个身份?挡箭牌?……也不知道小姐此时怎么想的,阿青又是怎么处置的…… 鱼歌在秋千上轻缓荡着,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墨羽刚一进来,便见鱼歌秋千上小小背影。脑袋靠在绳索上,一头青丝随小风轻柔飘荡。 他眼神瞬间柔和。 那年她也是这般坐在秋千上,苦苦央求他替她推秋千,他坐在一旁石凳上专注的处理着蛮荒急况,理也不理她。 她揪了小嘴巴,一双眼睛通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喜欢的样子我都有,你为什么还不喜欢我?” 那段日子故意疏离了她,她说完捂着眼睛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那时她从十里荒地追他到九重天上,无论他如何冷眼相待,嘲笑轻语,她都像狗皮膏药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时时黏着他讲她看过的有趣的话折子和凡间的青山绿水。 想来这世道果然是公平的,现在的他想听了,讲的人却已经不会讲了…… 这一世大概是要换我给你讲述天上人间的奇异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