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妹妹,你……你怎么买了这么多的东西?”苏莹赶紧拉住苏晩,露出僵硬的笑,好言好语地劝说道:“四妹妹,买些暂时能用的即可,你买了这么些东西,回去二婶又要说你浪费了。” “没事呀,我娘说就让她说呗,到时候我就说是大姐姐送我的礼物。大姐姐,你说是不是呀?”苏晩头一歪,笑得灿烂,苏莹却觉得眼睛一片刺疼。 笑都笑不出来了。 “我早就知道,大姐姐是最好最好的姐姐,我天天都和娘说,大姐姐对我可好了,她肯定不会生气的。”苏晩还嫌不够,又给了苏莹一记重击。 这高帽子戴的,苏莹能说什么? 她想说带的钱不够,可苏晩却像是提前得知了她的想法,道:“大姐姐难道带的钱不够吗?”说着,她一拍脑门,吐了吐舌头,“大伯大娘那么爱大姐姐,大姐姐又是嫡长女,出门哪能不带够钱,是我想多了。” 苏莹:“……”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能说什么?! 苏莹皮笑肉不笑地望着苏晩,嗓子眼里像是塞了团棉花,好半天只憋出一句:“是,是啊。” “嘿嘿。” 苏晩依旧笑得很开心,又随手点了几样东西。 看书的时候,站在上帝视角,苏晩就把苏莹的性子摸透了,伪善、自大且极为爱面子,嘴上总好说一些好听的话哄哄人。 苏晩知道她爱说些什么,故意一番拿腔作势,真堵住了苏莹。 这是在大街上,人来人往,免不得有认识苏家人的,这里民风又开放,男女大防没那么严重,女子是可以常上街的。 苏莹想要打造她那绝世美女,善良端庄的模样,自然常在街上走动,只要她开口应下,她就不好意思再把话吞回去,而现在只要苏晩不提走,还要买,她就只能认宰。 将需要的东西都买了下来,又多买了一些日常用品,苏晩总算是满载而归。 “绛珠,拿上东西,我们回家啦!”苏晩吆喝一声,喊上绛珠,冲苏莹摆摆手:“大姐姐你继续逛吧,我们先回去了。” 语毕她就带着绛珠迅速退离了市集。 苏莹一个人带着丫环站在那,被各种要求结账的店家,围的一个头两个大,也顾不上苏晩。 等到结算完,苏莹险些晕了过去。 苏晩足足把她这么多年的私房花光了不说,还让她赊了许多!这里里外外算来,她恐怕还得从母亲那借个几百两! 该死的苏晩! 苏莹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回去时全靠丫环扶着。 “小姐,若不然咱们就说是借给四小姐的,找二房去要回来?”出了那么多钱,丫环也肉疼,瞥见苏莹脸色那么难看,便小心地提议道。 苏莹却断然否决,“不行。” 苏晩全程张口闭口没提是借的,只说让她帮忙,她大话说出去了,怎么好意思回头要? 思及此,苏莹总觉着自己全程是被算计了。 但怎么可能…… 苏晩那么蠢,被她糊弄了这么多年,她怎么会被苏晩算计? “大小姐今儿可真是大出血了。”绛珠捧着一大堆包裹,跟在苏晩身后,想着苏莹掏钱时会是什么模样,她只觉得好惨,旋即忍不住问道:“小姐,咱们明明有钱,你为什么要请大小姐帮忙啊?” “花自己的钱,哪有花别人的钱舒服?再说了,大姐姐那么善良,花这点小钱,她不会在意的。” 苏晩笑眯眯地摆手,苏莹愿意当白莲花,那她就让她当个够呗,反正她又不亏,顶多是陪苏莹演演戏,耗费点精神。 要知道在做直播的那么多年,她见过无数喷子,早就练会微笑面对一切,即使心里mmp骂个不停,面上一定要笑嘻嘻的演下去,因为你对那些人哭是没有用的,破口反骂反而会被喷的更惨。 绛珠听得苏晩说那么一点小钱,险些一跟头摔倒,大小姐全部身家估计都没今天花的多,这还是一点小钱?她觉着,她们家小姐真是被太太保护的太好了,完全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 回到苏家,苏晩就问绛珠,“咱们院里有没有厨房啊?” “有的。”绛珠说:“大老爷前几天去了一趟大城,说是大城里的富贵人家,每个小院都有小厨房,可单独备吃食,咱们苏家也理应如此,便张罗着每个小院配了个小厨房。” 噗。 苏晩忍不住笑了,苏莹真是随了她那个爹,全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种人,见别的有钱人家做派富态,他就跟着学,也不看苏家的底蕴能不能跟人家比去。 不过这样倒也是方便了她。 “那你把东西放到小厨房去吧,我要用。”时间紧迫,苏晩得抓紧时间把化妆品和护肤品都做出来,满打满算,她只有今晚一夜的准备时间。 绛珠应下,便抱着东西往小厨房走。 苏晩却想起一件事,喊住她,“等等,我买的金疮药呢,找给我,还有那些吃的,都拿给我。” 绛珠把东西翻出来,交给苏晩。 “小姐还没痊愈吗?还是饿了?您要是饿了,奴婢让婆子给您做饭去。” “不用,你先把东西放过去吧,我还要出去一趟。” 苏晩拿到用苏莹钱买来的金疮药和吃食,转身就走了出去,买药的时候,她就想到了君宴,那家伙好歹是未来主神,只能讨好不能得罪。 念着他被打了五十大板,又被罚在小佛堂思过,苏晩便特意交代买了金疮药和吃食,想着给君宴送过去。 苏家大老爷爱跟旁的富贵人家学规矩,特意建了小佛堂,专司惩罚小辈们,苏家的孩子但凡犯点错,都要进佛堂思过,原身这么放肆的小辈,自然也进去过。 按照原身的记忆,苏晩趁着晚霞摸到了小佛堂。 已是晚饭时,小佛堂外并无人看守,可却挂了一把青铜大锁将门锁住,苏晩看来看去,瞥见旁边的小窗户还开着,刚好能够塞进去一个小型的食盒。 可想而知是留下来给里面的人送饭的。 苏晩凑过去,垫着脚往里望,里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一股子香火气,不晓得里头有没有人,她冲着里面小声地喊。 “君宴,君宴——” 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引来旁人。 苏晩喊了好几声,里头才有了些许动静,透着黑影,隐约看到有人向窗户这边走过来;那人走的很缓慢,一瘸一拐的缓缓蠕动着。 直至他走到窗边,苏晩才看清他的脸,那是张线条分明的浅麦色的俊逸脸庞,比原作者勾画的什么堪比流量小生的帅,还要帅上几分。 只是那脸上此时却透着苍白虚弱。 看见苏晩时,那张脸的主人微微蹙眉,冷淡地望着她,“你又来做什么?” 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是不是质问。 但苏晩却觉着脸上火辣辣的。 这丫可是未来主神,却被她连番陷害,现在看到她过来,肯定心存戒备的。 “对不起。”苏晩心虚地低下头,咕哝:“当时我是摔迷糊了,不是有意要害你的,这几天我一直躺在床上昏迷着,今天刚醒。不论你信不信,我现在都很愧疚。” 君宴抿着唇,神色冷漠,没接话,眼里却流露出一丝讥讽,像是看穿了她的小把戏。 每次都是这样,装作无辜再陷害,有意思?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没办法原谅我,但我这次真不是故意的。”苏晩将手里的东西,越过窗户递进去,“这是我的补偿,金疮药和一些吃食。大伯那边,我会想办法让他把你放出来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苏晩可怜兮兮,清澈的双眼里透着诚恳和愧疚,她是想讨好未来主神,可她同样感觉到对不起君宴,人家只是暂时修为不再精进,就被原身这么虐待,确实挺可怜的。 望着她那素白的小手拎着两大包东西,手指被勒得都红了,君宴却不为所动,甚至还有几分警惕,“你又要做什么。” 又是这句话。 君宴摆明了不相信她! 苏晩有点无奈,原身的烂摊子为毛要交给她收拾啊! “这真的是我的补偿,我不是要害你,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苏晩苦哈哈地望着君宴,却见后者充满戒备,她头疼也有些气了,便道:“你都被关在佛堂了,我现在还亲自来害你,你不觉得这么做有点傻吗?” 君宴面上毫无表情,心里却觉得又那么点道理。 她应该还没傻到,给他的东西里下毒,还亲自送过来的道理。 只是,他并不相信苏晩有那么好心。 她一定另有所图。 “你……”苏晩见他不吭不语,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郁结,“你要是不相信,我吃给你看行了吧?” 语罢,苏晩当真把东西拿回头,将里头的东西都分下来一小块吃下去,甚至连那金疮药,都倒出来一些涂到她额头上,摔伤的伤口上去。 一切都做完了,苏晩鼓着腮帮子,嘴里塞了好些吃的,含糊不清地道:“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吧?”然后她又把东西递了过来。 君宴还是没有接,他紧盯苏晩,就见苏晩渐渐红了眼眶,很委屈的样子。 大约过了几秒,他还是伸手把东西接了过来。 苏晩一抹眼,红着眼看了君宴一眼,一滴眼泪滑出,但她却又笑了一下,没吭声,飞快地转身就跑,那模样活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可怜。 君宴几不可见地蹙眉,心里莫名觉着有些怪怪的。 一口气跑回自个儿的小院里,苏晩眨巴眨巴眼,把手上刚摸上的辣椒粉全部抖落,这是她刚才试吃那些东西时候,趁势从上面摸来的辣椒粉,逼出自己的眼泪。 人家不都说女人的眼泪,是最好的武器么。 她记得原书说过,君宴最看不得人哭,那她就利用利用好惹。 不过看结果,还不错。 君宴接了她送的东西,这就是个好的开始! 总得让未来主神看到她的好,忘记她曾经的坏,这样她以后的日子才好过。 总算有了一个好的开始,苏晩拍拍双手,笑嘻嘻地进了自个儿的小厨房。 绛珠已经把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收拾妥当,瞧见她回来,绛珠便迎上来,“小姐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出去办了点私事。” 苏晩说着,清点了下绛珠摆在桌面上分别放好的材料,嗯,都是她想要的。 “好了,现在要干活了。”苏晩撸起袖子,去井边打水洗了把手。 绛珠看她似乎要亲自动手做什么,忙拦住,“小姐你要做什么,吩咐下面的人就是,可不能动手,仔细伤了手。” “我要做的东西,只有我自己才能做。你放心吧,我有分寸,你要是真担心,就给我帮把手。”苏晩时间不多,她要做的东西,只有她脑子里有,且不放心交给别人,所以她定是要亲自上阵的。 “那小姐要奴婢帮忙做什么?”绛珠劝不住她,便想留下来看着她也好。 “你想帮我把火生起来。”苏晩用不惯这里的灶台,交给绛珠正好。 绛珠立即应声去生火。 苏晩便站在桌边,拿着小秤,先取100钱的杏仁,泡在热水中去皮,她现在要做的是《地仙煎》,内服的古方,可以润养肌肤,改造肌肤的粗糙无华。 但内服方子见效总是慢,所以在这个基础上,她还要做一份《七白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