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什么意思”天道的抹杀......这五个字让我立刻就联想到了死前的那道雷电。那道雷电真的是准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说这是巧合我是万万不信的,但说是天道杀人我却是不敢相信的。 天道因为世界规则,如果没有像世界末日般严重的事情发生,他是不能出手的。一旦违反规则,他将被世界抹杀,就像从未出现过。 “汝可听说过,巫神。”她开口道。 “据古籍记载,上古时期之时曾有巫神出现。巫神是由神君与魔王的孩子,却因为父母血脉和灵魂的异常不同,竟是孕育出了一个拥有神魔魂的孩子,它分裂成了两个人格。善良的神魔女被天道分离送入轮回,神魔子则被无期封印。但那时封印他的代价,却是冥道和天道重伤,生死一线。” 虽然,灵魂会持续被天地孕育而出,旧魂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但因为父母魂魄的影响而生出神魔魂却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说着说着,我似乎明白她的意思了。我乃巫族,玄乃魔族,我的巫魂比起神魂更纯,有更大的距离会孕育出那样的怪物。 可是,就仅仅因为如此,我们二人之间,就一定要有一人死亡天道未免太过不公。 她见我了然,轻轻地晃荡起秋千,不在言语。我垂下眸,拳紧了松,松了紧,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冲她坚定道:“我要带他走。” “现在” “现在!” “有点可惜呢。\"从她声音中听不出喜怒,轻笑了一声:“吾从不强求,汝若能劝他离开,悉听尊便。” 她脚下一点,停下了荡漾的秋千。素手一挥,原地她的身影已然淡去。 脚下原本是一片红的地面,赫然变成了无边无际的黑色岩石,岩浆在缝隙中翻涌,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如果不是我反应极快地施下防御结界,可就不是单单被烫伤了。 我顶着热浪,跟着那在我心中呼唤我的声音走去。似有若无,似无若有,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我哪怕是集中了精神,也无法找到那呼唤我的人。很绝望的感觉,不同于死亡时的撕心裂肺,而是那种有钉子在一点点地钉在心上,蚀骨诛心。 从灵魂中,找到那细如蚕丝的契约红线,顺着线总算是看到了我心心念念的人。他端坐于一朵巨大的彼岸花中,巨大的根茎却是没入了滚烫的岩浆之中。九重罪火顺着根茎而上,终日淬炼着他的灵魂。 万年。魔魂淬炼成巫魂,是少则万年。冥道说,只差最后一步了。泪珠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滚落。 我脚下借力想强行带他离开,但还不待我接近,便被底下岩浆凝聚成的结界弹开。这时,原本在沉睡中的人,睁开了眼眸。 如水般死寂。我的心,坠入冰窟。经受这样折磨万年,他的神志是否还清醒,是否还安好,记忆中,还是否有我,我不得而知。 心痛到窒息。 “轻儿......”他动了动唇。 我跑了上去,不要命般地捶打着结界,哭喊道:“一起走!” 他缓缓摇着头:“还没到最后。” “已经够了,真的够了!”眼泪似流水般滑落:“一起走!” 他没有动作,似是铁了心般。 “罢了。”我垂下头,肩膀微颤:“你不走,我留下陪你,一样的。” “我不许!” “那就跟我走!”我颤抖着唇,但眼神却是异常坚定:“你能为我承受这样的痛,我为什么就不可以陪你受这样的苦!” 我再次朝他走去。而这次,再也没了结界的阻挠。我闭上眼眸,笑了。脚下借力一点,但最后我并没有落在满是火焰的彼岸花上,而是那,陌生又熟悉的怀里。 “玄......” “一起走。”他无奈地说了一句。 还不待我露出笑容,便有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神魂。” 我闻言一怔,冥道却再次开口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声音中好像柔和了:“可以放心了。” 她言下之意我是懂的,冲她一笑。 “他原来的身体,在九重罪火万年淬炼下已然灰飞烟灭,现在的身体,是此地的熔岩之心幻化成的。”她见我表情微变,意有所指地淡道:“别担心,他现在的修为比之以前只高不低。该有的器官,也一样不少。” 我脸色一僵,不知道到底是我思想太污,还是冥道意思便是如此。这念头只是在脑海中闪过。我开口想向她道谢,但她却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她伸手,彼岸花瓣围绕上来,形成了一个暗红色法阵,诡异的符文,却并不让我感到害怕。风声过去后,我们已经来到了死溟树的入口处,而树,却已经消失了。百年一迁移,走的这么匆忙,怕是时间早到了,还留下,是害怕我找不到他么 谢谢,冥道。 风一吹,秀发微扬。抬头望天,阳光从厚重的云层探出,有天晴的征兆。我从他怀中下来,回眸看到他眼中的迷茫和疑惑,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我忐忑地开口问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他想也没想,脱口道:“风轻,我的妻子。” 还不待我松口气,他又开了口,只是情绪明显低落了:“可我,现在还记得的,就只有这个了。” 我垂下了头,唇动了动,眼睛酸涩着疼,很努力地克制住心中的疼,和眼泪的留下。沉默了许久,他倒是先我出了声,却是带着不确定的慌张:“我......是不是记错了” “没,没有。”我冲他展颜一笑:“我就是你的妻子,我叫风轻。你是我的夫君,名曰空玄。” “我们回家。”我吹奏了一首曲,脚下的阵法突显,我牵着他的手,很安心,很安心。 不管你在哪,是天涯,还是海角,是天堂,还是地狱,只要我还在,就一定会找到你。因为,你曾经就是那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