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约莫走了二十来分钟，终于在一处破旧的四层老楼前停了下来。

看着门口的水，顾念顺着抬头望去。

那水是空调外机的水。

老楼窗户也是破旧的，看它卡在窗口，有几个中间都有了一道裂缝，随时有掉落的可能。

还有二层与三层之间，水泥中出现了一道裂缝，拐角的时候，还有一处缺口，那缺口大不大，但却是与那条裂缝连着的。给饶感觉就是二楼以上的楼层随时会沿着那处缺口而倒塌。

顾念眼神微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进去吗？”在门外站了有好一会儿，纪司霆低头转向一旁的顾念。他也注意到了这幢房子的危险系数。

“进去吧。”顾念点头。

临到目的地，她心绪反而平静了，没有来时路上设想的各种激动。

老旧的房子没有电梯，只有楼梯。

楼梯上还是几处是没有防护栏的。

走上去时，纪司霆都让顾念走里面，护着她上楼。

终于，两人在三楼右边的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纪司霆原本想按门铃，手都伸出去了，但突然想起什么，他转头看向身旁呼气好像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女人，“你，还好吗？”

顾念本来就心里各种预想待会见到那两人后要什么，现在纪司霆一问，她不自然地转过头，“嗯，还好。”

她话的样子也不是很自然。

纪司霆见状，没按门铃，而是收回手，转过身正对顾念，“要不，给你点缓和的时间？”

顾念深呼吸了几息，稍后，她目光直直对上纪司霆，摇头，“不用了。”

顿了会，她又坚定地道：“直接按门铃吧。”

她想快点问清楚，不想再等了。

越等下去，她心里越不踏实，晚上也睡不好。

总觉得这件事不弄清楚，她这辈子心里都会不安。

纪司霆看出了顾念的心思，他沉默了两秒，轻轻地应了声“嗯”，稍后调过头看向那扇门，抬手轻按了一记门。

第一下，里面没有任何反应，纪司霆等了三秒，又按了一下。

才听到里面传来一道上了年纪的妇女的声音。

“来了，来了。”里面的人靠近门，又了声：“是谁呀”

最后一个呀字没全部发出来，门开了。

里面的女人看到顾念和纪司霆的那一刻，明显怔愣了一下。

张着嘴巴，半没合上。

眼前的两个人，衣服穿着一看就不是他们这地的人。

讲究得很，倒更像是城里的富贵人家。

僵硬了好久，里面的妇女才再次开口。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她的眼眸里有几丝惊慌，也有害怕，连带着她的声音都是虚的，颤抖的。

顾念不知道她的惊慌从何而来。

但她觉得，应该不是她和纪司霆的到来而造成的。这妇女脸色发黄，眼袋黑沉，眼角的褶子不少，整张脸看起来就是苍老无力，从远处看，人老了不少。

但从她的轮廓来看，这人赫然就与他们刻画的十年后黄大伟妻子的照片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