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已被这阵势吓呆了,一时间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嫉妒。想她从小跟着白琬君在淮南道老家,白刺史是个两袖清风的官,连块儿屠夫给的肉都不敢往家里拿;林念芹虽是荣国公府出身,却也不怎么得荣国公的宠爱,不然何至于远嫁到淮南道去?带去的嫁妆光是帮衬家里就花得所剩无几了。
白琬君环顾四周,笑道:“这听雨轩甚妙,却不知为何用蓝色纱幔而不用粉色的?”
“这亭前环水,蓝色的纱幔遮蔽日光更为妥当;若是冬天,便改了紫色的。”玉露指了指寒潭院里的长廊,“瞧,这长廊也不喜从头到尾都是同一样式的,要多变化才好。”
“京里竟讲究地如此细致!”白琬君咂舌,“我倒像个田舍汉了。”
“两地不同,俗物摆放不同也是有的,哪里就田舍汉了?”
“适才我瞧你这正屋房檐下还有竹筒,是用来做什么的?”
“用来做个接雨的檐溜罢了,本该用叶子做,我这人再俗不过,只是表面风雅,倒也懒得折腾晴风去寻了。”
白琬君捂嘴笑道:“若说郡主俗,我可第一个不服。瞧这院里,倒比金宫银宫还精致呢!”
“你尽会取笑人的!”二人在听雨轩里一同笑了起来。
芳雨正忙着布置饭菜,进出这听雨轩内外时,看到长松站在不远处盯着那边,一开始她未在意,后来见他似乎出了神,这才过来问道:“二郎?”
长松看了芳雨一眼,扭过了头看向远处的题壁,道:“我看看题壁而已。”
芳雨伸长了脖子也看了看题壁,不解地道:“这题壁这么远,怎么能看得清嘛!二郎要看就离近些看。”
长松点了点头,脚下却一步没动。芳雨觉得奇怪,去寻了晴风,与她说了此事。
晴风也赶了过来,问道:“二郎可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不进听雨轩呢?”
长松咳了一声,道:“我无事,就是想站站。”
晴风看了一眼长松,又看了一眼听雨轩里的人,突然懂了什么,笑道:“马上就要布菜了,二郎快去坐吧,要不郡主就该喊你了!”
长松感受到了晴风的揶揄,倒也没说什么,慢腾腾地一步一步往听雨轩里走去。
“怎么,二郎是缺什么吗?”芳雨扯着晴风的衣袖问。
“什么也没缺!”晴风神秘地笑了笑,不肯再多说,芳雨半信半疑地去管饭菜的事了。
因是夏日,长松和玉露虽喜好偏咸口的菜,此时布的菜也都以清淡为主。怕白琬君吃得不习惯,晴风还特意吩咐了厨娘做了几道淮南道风味的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