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叶宁一脸的懵逼，没明白过来。

闻月楼有时真的不明白，她的脑子装的是什么东西？精明倒是有的，装傻充愣也很在行，偏偏她装与不装的之间，界限很模糊，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虚假，不真实。

但很多时候她又像是真的，比如这种时候，她的迷茫无知就很真诚了，这都不懂，那不懂。

闻月楼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幽幽。

叶宁道：“我神志不清，脑子震懵了，能说明白一点吗？”

……算了。

闻月楼放弃去揣测她是不是心怀鬼胎了。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道：“那东西系你破界进阶时护法之灵，动了极寒元力，已化为剑灵。是你的东西了。”

那东西显然就是雪无痕了。

叶宁震惊不已。

闻月楼下颚微抬，眼神示意，命令道：“拿下它，认主。”

“这剑到你身边，就说明它归属于你，今后你修炼有它辅佐，同进同退，百利无一害。也算是你来这里修炼，所得到的机缘了。”

叶宁微顿，“雪无痕他……”

闻月楼用一种看蠢货的眼神看她，奇怪道：“你在顾忌什么？他若不这么做，失去真身，无所依托，只能自行飘零甚至消亡沉眠。他选择成为剑灵，是最精明的出路。你以为他是猪吗？”

多嘴问一句的叶宁表情木然。

感觉有被内涵到了，谢谢。

闻月楼直视着她，那不愉的眼神是让她别再浪费时间的意思。

叶宁回头看那把冒出一缕缕冰霜寒气的长剑，心中微颤。

难怪刚刚在她突破挣扎的时候，感觉到一道带着寒气的安抚力量，原来如此。

叶宁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说真的，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她身在这个世界有所依托，自己也是真实的感觉。

叶宁暗自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握住了剑柄，在她的手触碰到剑的那一刻，一道力量就涌入了她的掌心——

不过这力量的属性是冰雪，自然是森寒无比的，叶宁冻得牙齿直打颤，差点拿不住。

但她还是扛住了。

最后叶宁有点吃不消，收敛了剑气，她就有些虚脱了，她想往前走两步，但是踉跄两下，摔倒了。

不过她是踉踉跄跄地跌在细雪堆里，半个人都埋进去了。

闻月楼站在没动，面上的神情冷冷淡淡的，优雅而疏离地站在原地，看她。

叶宁冻得不行，但她心情却一点都不糟糕。她从细雪里抬起头，发梢都是白雪，看了眼闻月楼，突然说了一句：“谢谢你啊。”

筋疲力尽，精神恍惚，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心里想着什么，她就说了。

谢谢。

闻月楼微顿，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润着暗芒。

而叶宁那张沾满了雪，显得很滑稽的脸，不动声色地映入了他的眼底。

周围什么动静都没有，闻月楼却似乎听到了有朵冰花悄然砸落在地的声音。

他轻轻地走了过去，将瘫成废物一样闭眼的叶宁从雪堆里挖了出来，将她抱了起来。

-

叶宁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在天寒地冻的雪山迷路了，累倒在雪堆里，死活爬不出来，在她绝望时，见到有人提着灯笼缓缓向她走来……

她欣喜若狂，那人逆着冰冷的风霜而来，一身长袍黑衣，神秘，从容。

他一步步靠近她，俊美摄人的容貌越来越清晰，隔着风霜雨雪，让他看上去有些遥不可及。

他慢慢地蹲下身子，眸眼微弯，温柔地笑着，问：“姐姐。你在等我吗？”

她看清楚时，那赫然是闻月楼那张笑里藏刀的脸！

叶宁一下就被吓醒了。

她猛地睁开眼，然后就又看到了闻月楼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他双目紧闭，似已入眠。

哦。

梦没醒吧？

叶宁自欺欺人地闭眼，再睁开，结果还是一样。

视线再往下移，她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躺一块了。

两人身上还都是稀稀落落的雪。

“……”

这……这他娘的果然还是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