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声，就见他那以冰为底的真身裂开了口子，脸上皲裂出一道道狰狞可怖的痕迹——

闻月楼没有直接下死手，他控制住力道，留了一丝生机，并没有一剑劈碎雪无痕的命门。

他漠然道：“若不想神魂俱毁，就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闻月楼说是给机会，但其实在这种情况下，被剑刺中要害的雪无痕毫无反击之力。

不愿意，那他的下场绝对是灰飞烟灭。

雪无痕顶着满是裂痕的脸，笔直地站在原地，颇有邪不胜正的天然气势，冷眼以对。

闻月楼开门见山，问道：“这里所布下的驱魔阵法和镇魔封印并不多见，是出自你之手？”

他最想知道的，就是为什么这里的驱魔阵法会跟当初镇压他的封印很相似？

如果跟雪无痕有关，或者说就是他干的，那他寻回真身便指日可待了。

雪无痕听后，仍是一副无私无畏的样子，平板冰冷地说道：“我本是天地间的镇魔之灵，我力量所及之处，驱魔阵威力自然不同凡响。”

闻月楼微微皱眉。

这不是他想要听到的。

镇魔之灵，那就是说，这不人不鬼的东西，说到底只是个维持驱魔阵的工具而已。

雪无痕不是人。

他的真身是万年寒冰，身上的寒气与灵力相当，不过是化成了人形，现在看上去像个隐世至深的仙人罢了。

闻月楼没得到满意的答案，眼神很冷，问：“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雪无痕：“不知。”

威武不屈，极度不配合。

“是吗？”闻月楼嘴角掀起一丝冷笑，无所谓地残忍道：“那你可以化灰了。”

他面无表情地动手了，另一手掌心化出魔气，是打算顺带把雪无痕的头给震碎。

“等等！”雪无痕看到他的动作，顿时神色大变，警告道：“我若灰飞烟灭，冰原会瞬间封闭，你被困在这里，也无法全身而退。”

闻月楼却是丝毫不为所动，脸上的笑意甚至未退半分，慢腾腾地说道：“正好，没见过，拿你试试开开眼界，失礼了。”

“你说什么？”

雪无痕满眼的难以置信，而下一刻他命门大破，手臂化为飞霜粉末。

闻月楼说动手那是一点反悔的余地都没有，他直接一剑刺穿雪无痕胸口，剑意暴涨。

他要雪无痕灰飞烟灭，这一剑下去他就像砍冰块那样，下手十分残暴，又利落。

如果雪无痕是凡躯肉身，那此刻他肯定是被砍得血肉横飞，一副惨不忍睹的血腥画面了。

在一旁的叶宁被冰霜寒风刮得脸颊生疼，紧紧地闭上了眼。

过了许久，周围才终于静了下来。

叶宁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雪无痕已经不见了。

说他不见，不如说他大概是真的灰飞烟灭了，闻月楼的脚边只有一堆冒着寒气的碎冰细雪。

闻月楼皱着眉，扫了一眼脚下那堆的东西，他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

他收了剑，走到叶宁面前，将她拽了起来。

闻月楼摸了摸她的手腕，粗略地探查她的元神，确认她并没有异样，眼里的阴郁才退了一些。

不过叶宁的身体很冷，毕竟待在这个地方那么长时间，又跟雪无痕周旋那么久，她的体温跟冰块差不多了。

闻月楼的眉头就拧得更紧了，只是他还没有做什么，抱着胳膊的叶宁一点都不矜持地粘在他身上了。

闻月楼垂下眸眼，没有将她推开。

叶宁声音有点哆嗦，怔怔地问他：“雪无痕，他就这么没了吗？”

闻月楼没接话。

叶宁又抬头望了眼四周，发现原本被劈开一道裂痕的冰原秘境，在雪无痕消失的那一刻，这个鬼地方真的复原了！

而且冷风呼啸，寒气更重了。

叶宁冷得浑身发抖，本来就够冷的了，再这么耗下去，她真的撑不住了。

闻月楼问了她一句：“很冷？”

叶宁：“冷！冷死我了。”

她十分痛苦悲愤地说完，然后她身上就披了件带着暖意的外袍。

闻月楼将他的外袍给她披上了。

叶宁十分震惊地看向他，脸上的表情变幻了好几瞬，不敢相信，受宠若惊，羞愧难当。

魔头你竟然……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谢，下一刻就天旋地转，她身上的外袍被闻月楼粗暴地一拢，他把她的脸给盖住了，顺势杠在肩上。

叶宁：“……”

呵，小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