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晚觉着自己学的挺标准,殊不知,在洪渊康看来,只觉的她跳的别样的可爱,动作稚嫩,但很是灵动,有种不经意的魅世。 他渐渐勾起唇角,在菱晚以扇半掩面,只露出大大的杏眼的时候,一怔,瞬间觉得有一丝熟悉。 洪渊康皱眉,仔细想了想,却不记得在 什么地方见过。 他一直在思索,父亲这般极力阻拦他到底是何原因? 直到现在,他也未从父亲口中听到他不喜欢菱晚的真正缘由。 洪渊康发怔的时候,菱晚已经下来了,脱去外面的裙子,只着武服站在桌前,端起杯子饮了一大口酒。 洪渊康回神,她道,“我跳完了,你什么时候教我防守?” 洪渊康接过她的扇子,把菱晚拉到他身边坐下,然后将水果都推去,慢慢地给她打着扇子,道,“先歇一歇,等下我教你。” 闲谈中洪渊康问起菱晚的家庭情况,她便说自己失忆了,几乎忘却了全部。 洪渊康一怔,菱晚便向他解释怎样到的百乐门,他闻言默了默,然后道,“没事的。” 我不会丢下你。 菱晚感到莫名地瞪了瞪杏眼,继续吃自己的水果,等歇的差不多了,便迫不及待地拽着洪渊康上了武场。 她眼睛闪亮道,“来吧。” 洪渊康合起扇子,横握在手中,仔细叮嘱道,“现在我进攻,你要动用全身来灵活防守,集中注意力观察我出击的方向。” 闻言菱晚开始静心凝神,在洪渊康出击时充分发挥敏锐的直觉,在气流凌厉的地方挡,或者退,渐渐地,她开始触摸到见招拆招的精髓。 洪渊康点到为止,问她,“这次感觉如何?” 菱晚想了想到,“我出拳太有章法,不如你灵活诡秘,这个我该学一学。” 她弯了弯眉眼,“我大致知道怎么防守啦。” 洪渊康把扇子扔给她,没骨头似的倚在栏杆上,勾唇道,“快把我累死了。” 菱晚给他扇了扇,道,“你去歇息吧,我在这待会。” 洪渊康提醒道,“小姑娘,长时间训练会导致第二天肌肉酸痛。” 菱晚点点头,伸出手指头划拉了下,就一会。” 洪渊康闻言捏了捏她的脸颊,然后下了二楼去洗澡了。 菱晚练出了兴致,洪渊康回来见她还在继续,便拎着她下去,让其回房间睡觉。 菱晚第二日醒来,果不其然,觉得肌肉有些酸,今日便不能再打了。 于是有些闲,她把洪渊康的豪宅逛了一遍,最后又找着了一个她感兴趣的地方,一个半户外的画室,这是纯玻璃搭成的房子,外面有花架,里面有盆栽。 颜料和画布整齐地摆着,菱晚席地而坐,在草叶的清香里静下心来,开始抹颜料画画。 不一会儿,头上有一撮红毛的憨鹦鹉被画了出来。 洪渊康刚忙完一些事,此时身上还穿着西装西裤,一丝不苟,他找着菱晚,倒也毫不在意地坐在地上,帮菱晚调颜料。 她看了他一眼,道,“要脏了。” “没事。” 菱晚画的是五颜六色的鹦鹉,用到的东西就比较多,她穿的随意,坐的也随意,不在意是脏是乱,而洪渊康一身黑的进了这里,不过一会儿,身上便沾很多颜料了,格外鲜艳。 菱晚眼角抽了抽,“你是怎么把颜料调衣服上去的?” 洪渊康无辜,“不知道,我就这样调的啊。” “……。” 云姨一进来便见到这幅和谐的画面和小花猫似的两人,她微微一怔,小康的洁癖比谁都严重,平时怎么样将就都不愿,龟毛的很。 这会追小姑娘就能忍啦? 果然是大少爷。 云姨默默翻了个白眼。 洪渊康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笑吟吟道,“云姨?” “嗳,”她肃了肃神色,看向洪渊康道,“刚才小六他给打了电话,说一会要带人过来同你商议急事,快去准备一下吧。” 洪渊康眸色沉了沉,他应了声,看向菱晚温柔道,“好好画,画完了送我。” 菱晚没应,只道,“你快去吧。” 洪渊康出了画室,面色冷然,样子有些雷厉风行,云姨看的一怔,忽地摇头,不愧是跟他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小六平日里笑嘻嘻的,今天脸上却是少有的阴沉。 一行七八个人进了会议室坐下,小六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大哥!那群泥腿子他妈的生了狗胆!” 洪渊康手敲了敲桌子,“仔细说。” 小六复而坐下,愤愤道,“泥腿子傍上了江浙的新军阀,把咱运烟土的路给堵住了。” 洪渊康一听便明白了。 之前父亲为了军饷做起了烟土走私,索性他开了公司借父亲的势暗地里把烟土生意做大,直到现在已经占了广陵烟土的半壁江山。 原本温城有烟土一霸,帮派名为晖帮,因为他把公司做大,他们渐渐过气,已经接不了烟土生意了,所以一直视洪家为仇敌。 他一直不放在眼里,可就是这不放眼里的东西,突然蹦起来咬了他一口。 洪渊康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他公司的烟土都是从s国绕行江浙,然后从江浙一带用船运到广陵温城的,所以他一早就和江浙的军阀龚督办打好了关系。 哪知道突然发生军阀混战,龚督办被北下张传林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江山已换人,江浙成了北边人坐镇的地方。 也不知晖帮如何与这新军阀搭上的关系,若是说凭他们自己,那是不可能的,背后一定有人帮他们。 是谁呢? 愤恨归愤恨,可还有更重要的事去解决,小六焦急道,“大哥,咱公司没货了,这次货如果运不来,公司的信誉一定会一落千丈,广陵的瘾君子可就全跑泥腿子那去了。” 此时,一个身着青袍,面容瘦削,书生模样的人突然道,“大哥,首要任务是和新军阀打关系吗?是不是来不及了。” 洪渊康皱眉,垂眸道,“太急迫了,我试试吧,不过,现在最应着急的是找货,先度过眼前难关。” 听了洪渊康的话几人像找到了主心骨,见他在想事情,便没有打扰,悄悄散会。 而洪渊康,此时想到了一个人。 三叔,父亲之前拜把子的兄弟。 …… 洪渊康从院子里经过时,发现菱晚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他顿了顿,提脚走过去,倾身,“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菱晚抬头看他,“去哪?” “拜访个人。” 洪渊康将她拉起。 菱晚点点头,便跟着他上了车。 车子行到了几座山下,菱晚下车,仰头看着,“这里不是白云观吗?” 洪渊康点点头,“我三叔觉得这里清净,便在山腰上离寺庙不远处置了宅子。” “你三叔?” “嗯。”洪渊康顿了顿道,“你等会若觉得室内气氛难挨便出去玩,山上景色还不错。” 菱晚看了他一眼,两人下车,顺着弯弯绕绕的宽阔阶梯上山。 洪渊康悠悠道,“我父亲和三叔之前因为一些事情决裂了,三叔这人脾气不大好,我平日不怎么来,因为一来他便冷脸待我。” 菱晚略带同情,“那你夹在中间还怪可怜的。” 洪渊康淡淡道,“那倒没,又不是亲三叔,不过是父亲的一个老朋友。” 见他言语间甚是疏离,菱晚略带疑惑。 洪渊康却不会对她说原因,因为有些龌龊事不必说给她听。 他知道父亲为什么和三叔决裂,因为一个女人。 他亲眼看到父亲多喜欢那个女人,却没想到最终躺在三叔的床上。 父亲大怒,三叔也未争辩,反而平静而决绝地离开洪家。 他在这白云观待了下来,后来那女人死了,父亲和三叔的关系降至冰点,他一度瞧不起三叔,便不再与他来往。 但父亲说,他可以和他决裂,但你仍得叫他三叔。 当时想一想便明白了父亲的话,三叔是青帮里的元老之一,而青帮成员遍布天下,他的路以后指不定有需要三叔的地方。 他一向理性,弄明白这点便继续时不时来白云观一趟,三叔从不对他和颜悦色,他渐渐也不耐烦了,便来的少。 这次,请他帮忙,怕也只有一成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