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带?”
盛辞凡还是摇摇头。
“谁给你收拾的行李?”
“老盛。”
陆修阳崩在脑子里的弦应声而断,打开了自己的衣柜。
——
嘹亮刺耳的哨声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就撕裂了清晨该有的宁静。
宿舍楼里传出“吭吭哧哧”的声响,走廊上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混着少年人的起床气,嘈杂却生机勃勃。
脑袋一阵一阵地钻着疼,盛辞凡抽出枕头压在脸上,左左右右翻了两下,噪音蹭着每一道空隙渗透到耳道。
吵死了!
枕头被拿开,陆修阳风光霁月的脸在眼前放大,典型的祖国小红花。
盛辞凡生无可恋地坐起来,呆毛乱翘,忿忿控诉,“烦死了!”
“快去洗漱,不然要迟到了。”陆修阳随手摁摁盛辞凡的头发,呆毛乖乖地被掳顺。
盛辞凡揉揉眼睛,头重脚轻地站在洗漱台前刷牙,眼底有片小小的乌青,是他晚睡的证据,他绞尽脑汁地回忆为什么会晚睡。
越捋越乱。
盛辞凡满嘴泡泡,咬字不清,“陆修阳,我昨晚干嘛去了?”
“你说呢?”陆修阳斜靠在靠在墙上,好整以暇地抱臂站着,眉眼间隐有些倦怠。
盛辞凡从镜子里看清了陆修阳眼底同样不大明朗的黯淡,收回视线,漱了漱口,掬了冷水拍在脸上,清凉舒服,困意一扫而空。
一条白色的毛巾凑到眼前,盛辞凡接过,擦了擦脸,顺便把沾了水滴的头发拨两下,清新爽朗的形象就此建立。
他把脸凑到镜子前自我欣赏,拾掇之后,他也是祖国根正苗红的花朵。
等一下,不太对,身上的衣服好像不是他的……
眼珠子在镜子里逡巡,白色t恤的肩线略显宽松,不能很好地贴合他的肩背,松松垮垮地耷拉着,衣服的长度直接垂到臀部,反衬得他有点娇小的样子……
盛辞凡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昨天下午他去隔壁蹭吃的,喝了点酒,然后呢?
断片了!?
记忆仿佛被附上一道封印,彻底锁死,他怎么都想不起后来发生的事情。
起床后,所有的器官都随着洗漱慢慢复苏,沉睡了一夜的膀胱也不例外。
尿意袭来,盛辞凡也没再顾得上追溯过往,先解决生理问题才是正途。
关上门,解开裤带……
嗯?白,白色内裤?
尺寸也不太合适…有点偏大。
被封印的某些记忆片段三三两两地蹦出来,拼凑出一块小碎片……
他喝醉了,他想洗澡,他那个不靠谱的爹没给他带衣服,他就穿上了陆修阳的衣服,还穿了别人的内裤!
刚刚还羞耻地发现尺寸不和!
他,他,他比陆修阳小!
“呼~”
这天真他妈的热!
拉开门,陆修阳的万年冰山脸撞入眼球。
真扎眼!
“还有三分钟就集合了。”陆修阳把叠得整整齐齐的迷彩服递过去,“去换上。”
盛辞凡把衣服粗暴地拽在手里,又扯了扯陆修阳另一只手上握着的皮带。
陆修阳没有松手的意思,只是盯着盛辞凡越来越红的耳尖,浅眸含笑。
“松手!”盛辞凡就地炸成一只河豚。
“你不会系。”
盛辞凡梗着红透的脖子:“谁说我不会!”
陆修阳放开皮带,盛辞凡抱着衣服,用力甩上门,锁舌“咔哒”扣上。
迅速地换好衣服,两人一起走出寝室。
陆修阳在锁门,盛辞凡东张西望地找寻有意思的事物,目光不小心聚在走廊上头的晾衣杆上……
晾晒的衣服中,黑色的内裤和白色的内裤挨在一起,微风拂过,随风而动。
淦!
盛辞凡操起走廊里立着的撑衣杆,捅下一件t恤,晾到两条内裤中间,隔开位置后,他丢下撑衣杆,红着脸消失在走廊尽头。
陆修阳抬眸看了眼头上晾晒的衣服,无奈地笑了笑,不明所以。
他昨晚殷勤地伺候了盛大少爷一晚上,把人哄睡了之后还要任劳任怨地洗衣服,结果一大早就莫名其妙把人惹毛了?
“陆总,快,要迟到了!”谢飞被体委拽着,匆匆忙忙出了门,只看到陆修阳却不见盛辞凡,疑惑地问,“盛哥呢?怎么没一起?”
“他先下去了。”陆修阳应了一句,跟着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