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之余,众人开始攀谈,才知道老家人叫蒋仲礼,孙子叫蒋小明,儿子残疾,儿媳不堪家里生活重担,跑了。一家人现在就靠儿子那点微薄的收入糊口。孙子是典型的留守儿童。众人听了,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所谓的床只不过是将老汉自己上山砍柴拼接而成的几块木头。近年,年景萧疏,儿子原本那微薄的收入都遭受了重创。幸亏将老汉身体健朗,在家附近开辟了几片菜地和稻田勉强糊口。
漆雕仁德上前揭开了那口缺口的铁锅,上面尚有余热,几个馒头排列的十分整齐,看来这就是爷孙俩的晚餐。小明今年8岁了,却从未出过村庄的大门,所以这是第一次看到生人,显得很害羞,不停的捏自己的衣角,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怯懦。将老汉早年也去过省城待过一两年,所以虽然有些紧张但还还算落落大方。
藤原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有些诧异,便拿出随身携带的一颗巧克力给小明。小明十分害羞,躲到了爷爷身后。将老汉口头允诺了,他依旧害羞。他只得谢过之后亲自拨开给孙子吃。
小明第一次吃到巧克力,心里甭提有多开心。孩子的内心就是这么简单和容易满足,他瞬间觉得拥有了全世界,几乎是忘乎所以的手舞足蹈围着院子转了几个圈。一行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感动了,纷纷扭头抹泪。
漆雕仁德更是差点成了泪人,他也有过苦难的童年,所以感同身受。他缓了许久才问道:“大伯,为何不让明明上学。”
蒋老汉说道:“我们这家境怎么上门呀。小明的爹身体残疾,快四十了才讨了个老婆,生了娃之后跟我儿子回老家,结果没过几天就跑了。没办法,小明就只能托付给我了。他爹只能去给外面打工挣点生活费养家。读书对我们来说的确挺奢侈的。”
秦淏此刻被小明的单纯所感动,便尝试着和他做朋友,一起玩泥巴。众人随即用眼神交流了片刻,便纷纷掏出了口袋里所有的现金给了蒋老汉。蒋老汉感动不已,捣蒜似的磕头。众人急忙上前搀扶。老汉随即把家里珍藏的家珍几个红薯拿了出来放在柴火堆里煨。
众人颤颤巍巍的接过红薯,一边剥皮,一边掉泪。漆雕仁德夫妇心意已决,此事办完之后便资助小明上学。读书本就小明唯一的出路,不能让他连选择权都没有。
梁睿兰身体虚弱,还是强忍着唤来小明,双手轻轻摸着他的小脸蛋,有些膈手。再看看秦淏的脸蛋,光滑细腻。她满含泪花的说道:“即便我躲不过这次灾祸也请仁哥哥以及诸位将小明抚养成人,教他做人,教他做事,将来成为有用之人。”
早田一改往日的凶悍,温柔的站在小明身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问道:“想读书吗?”
小明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点头,眼神里全是渴望。早田和藤原对视一眼,便说道:“放心吧,你们中国不是有句俗话吗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既然相识,证明我们便是有缘人。以后每年我们都会带他去日本学习交流一段时间,让他成为对社会有用之人。”
小明看着这群亲切的叔叔阿姨,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话了:“我就想成为像钟爷爷那样的医生。我爸从小就是小儿麻痹症。”
就连一向桀骜不驯的黄老四也忍不住泪眼婆娑,蹲在他身旁耳提面命道:“孩子,好样的,当个医生可以帮助很多人。”
小明点了点头:“我没看到过钟爷爷,只是提小华叔叔提起过。”
蒋老汉即刻补充道:“小华本名蒋忠华,本村人,在外面上了几年医科大学又回到了我们这个村落当起了赤脚医生。他的经历和小明差不多,也是好心人资助上了大学。我们这地方地处偏远山区,医疗条件极差,没人愿意来看病。即便有人来,我们也付不起看病的钱。所以有病基本是靠自身和几味常见的中草药。小华这孩子真不错,在学校成绩优异,本来被省里的医院看中了,但他放不下我们这些老人家,便干脆回老家当起了赤脚医生,并立志成为当代李时珍,发扬中医。小明懂事起就特崇拜小华。,还经常以自己的方式夸赞小华。小华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道:我顶多只是个赤脚医生,钟南山爷爷那才叫英雄。从此,小明便记住了钟南山这个名字。”
看着小明明亮而清澈的双眸迸发出对未来的渴望,众人无不为之一振。早田再次竖起大拇指:“我们大和民族从来就是敬重英雄的。钟老爷子的确是你们的大英雄,我们也一定让小明学到更多的医学知识,让他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
小明忽然喊道:“淏哥哥,那边有蛇,你怕蛇吗?”
秦淏拍拍胸脯道:“你淏哥哥天不怕地不怕,还被天底下最毒的蛇咬过。”
小明惊呼道:“你骗你的吧。”
两位孩童的话漆雕人的引起了警觉,荒郊野岭的有蛇出没原本无可厚非,不过,身旁的蛇居然渐次多了许多。忽然,一条眼镜蛇不偏不倚掉在了小明身上。小明吓得哇哇大哭。秦淏怒了,操起眼镜蛇甩了两下便丢开了。
梁睿兰大叫一声:“不好,他们竟然找到这里来了。赶紧把蒋老汉和小明藏起来吧。”
漆雕仁德说道:“不妥。这些蛇无孔不入,此刻把他俩藏起来更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