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文家难得是个大团圆,除了死去的文玉义和去皇宫陪皇上文玉安,文天佑、文玉湘姐弟还有文天立夫妇全都在,发生那么多事情后,全家人能坐在一起,真的太不容易了。
一家人住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大宅院中,高门斗拱,漆饰梁栋,天还没亮,就有丫鬟早早的点了香炉,一家老少起来分别沐浴更衣,落座后,准备好的早饭依次端上桌。
身上穿的是上好的绢帛,吃的更是五花八门,又有下人可以致支使,可以说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这是文家人从前做梦都不敢奢想的。
在太医的多次会诊用药下,文家业的咳嗽已经好了很多了,但二房的人总说是因为京城的气候好,没有梁州那么多风,所以老人家的病情才有所好转。哼
这明明是睁眼说瞎话,但没人会指出来,因为二房是极力想要留在京城享受的,一点都不愿意回老家。
按照老家那边的规矩,过年的时候,家里的小辈要给长辈磕头。
吃过饭,家中男丁站在一起,先给文家的列祖列宗行礼,然后文家业和郑氏坐在大堂之中,全家老少,不论男女,跪了整整一地。
文家兄弟跪在最前边,按理说文天佑应该在最右手边,但文天庆却将他挤到中间,然后自己站到了最旁边。
磕了三个头,一家人纷纷起身,文家业问道:“老六,你有想说的吗?”
即便在家中父为天,但文天佑现在的地位迥然,在这个家也是有话语权的。
听到这话,文家不管大人孩子都屏住了呼吸,都知道文天佑十分严厉。
文天佑却摇头,“今天过年,听爹娘的,大好的日子,不扫大家的兴。”
众人脸上的笑容刚露出来,听到最后,又凝固了。
什么意思?今天是好日子,所以不说,意思是过了年,然后再开始教训人?!
见家中气氛有些微妙,文天立笑道:“都这么怕你六叔?其实他看着凶,实际上特别好相处,你们只要不出去捣乱,他都不会在意的。”
这话与其是给文家孩子们说,不如说是说给大房和二房的当家人,让他们收敛好自己不要闹妖,约束好各自家里的孩子,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情。
文天庆听出来了,笑嘻嘻的道:“你六叔上过战场,可是杀敌的大英雄,没气势怎么能吓敌人!不过五叔说的没错,咱们都是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在一起,以后都好好过日子,别整幺蛾子。”
文天德只闷闷的说了句,“以后都听你六叔的话。”
虽然远在京城,但过年最重要的祭祖还是要做的,文天佑一离开前堂,大房二房的一众小辈都塌下肩膀,长出一口气。
祭祖完,下午,文天佑兄弟四人又跟着三房的孩子拜祭已故的文玉海夫妇。
因为文天佑早早的就放话,不接待任何客人,所以这个年文家过的格外安静。
陆景和简家兄弟早上随意对付了一顿,中午跑去苏冬青那里蹭了一顿炖大骨头,晚上哥几个在酒楼喝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