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那一年是六岁的时候,她与这两个小丫头一块玩了两年呢。
齐钰锦将人送到便走了,这房间里就她们几个,顾莞莞也不需避嫌,就上前拉了拉她们的手,“都起来,全都起来。”她又拉了落在最后边的两个人,“你们也都快起来。”
顾莞莞又拉着几人坐在桌边,先是与奶娘叙了旧时趣事,再是将自己如今的境遇说了个清楚。
当然,她未提起什么重生的事,这太过神奇,她谁也不会轻易提起,只是告知了她们,当年爹娘的死有蹊跷,而她怀疑甚至认定了与太后有关。
多年未见,她便说得这么直接,一是她没有太多的时间,二也是想试探一下。
毕竟多年未见,张家也只是一商户人家,而太后可是整个大赢最尊贵的人。
没想到的是,奶娘的话让她大为震惊,却也更加觉得前世成为木偶的自己有多可笑。
“小姐小小年纪能看明白,夫人在天之灵晓得了,定也是高兴的很。此番老夫人让我等来万巴城,便是叮嘱了老奴一定要劝着小姐看清那长都城的那位啊。”奶娘提起自己的旧主子,一脸痛心的说着。“当年那辆马车出事,夫人的亲哥哥,也就是小姐你的亲舅舅便马不停蹄的查这事,最后苗头竟查到了顾家。”
“舅舅知道当年的真相?”顾莞莞急切的问道。
奶娘摇着头,“大老爷正要再查下去的时候,宫里头却来了人,送来了一堆黄金珠宝,打着安慰的名义,却送来了一句话,顾家与张家无关。”奶娘抹了抹眼泪,“而后便听说小姐被留在宫里头了。张家只是商户人家,只得咽下那口气啊。”
顾莞莞听着这些,却想起了马车翻倒在悬崖边的那一幕,她们一家四口皆在马车上,娘亲死死抱着自己,用身子护着自己,爹爹临死前满身鲜血,却依旧惦记着她的安危,兄长只剩下一只鞋子在悬崖边上。
唯独安然无恙的自己,竟真把那场灾难当成意外。
“对不起,是莞莞的错。”
“小姐有何过错,错的是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啊。小姐一定要振作,老夫人此次让我们来,便是让我们助小姐在齐王府能有一席之地,将来来日方长,宫里头那位不会一直把持着朝政。”奶娘压着自己的声音,又能恰当的当屋里的人都听清楚。
顾莞莞来不及将自己和离建商户的打算说出,便赶紧问起可能找着衷心的人,代她去一个地方接一个人。
奶娘丝毫没有不解的表情,只问道,“只需接一个人?”
顾莞莞肯定的点头,“对,只需接一个小丫头,只要一个衷心老实会骑马的即可。”
“那白一便可。”奶娘指了指那四个丫鬟其中的一个。
那被念着的人立马起身,“小姐,我是白一。”又指了指挨着她坐的人,“这是我妹妹白二。”
白二跟着起身抱拳见礼。
顾莞莞瞧着这两个瘦瘦小小的女子,想到自己昨日受的苦,有些迟疑道,“此去赶时间,需赶赶近路,路途颠簸,女子恐太过受罪。”
还不等奶娘说什么,白一便抱拳回话,“小姐放心,奴婢自小便是尸体窝爬出来的,没有什么罪是受不过的。”
顾莞莞:……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这么瘦小的小姑娘,嘴里怎么说着尸体窝这样可怕的话……顾莞莞看向奶娘,希望她能劝劝这姑娘。
哪知奶娘却很赞同,“小姐放心,白一白二武艺高强,这回也是老夫人让我特意带上保护小姐的。”
顾莞莞艰难的点头,又赶紧将胖丫的情况说了,最后怕出什么乱子,翻出齐钰锦房间里头的文房四宝,花了半刻钟的时间将胖丫十来岁的模样画了一张交给白一带着。
刚想让白一去骑皇帝赐给自己的千里马,这才想起,自己是坐齐钰锦的马回来的,千里马还在路上!
她抱着点希望开口,“奶娘可有带跑得快的马来?”
奶娘扭头否认,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哪里受得了那个罪。
这下只能找齐钰锦借了。皇帝富有,什么好东西都有,可远在西北万巴城的齐王府却是丝毫不差,说起来齐王是大赢的齐王,可实际上谁不晓得,齐王便是这西北三城的皇帝。
只是齐王府的人素来低调的很,好东西都是丢在库房里积灰,那也是她掌管中馈的时候才发现的。
可是马儿却不会留着积灰,齐钰锦爱骑马,老齐王也爱骑马,那些将士也爱骑马。
“白一,还得麻烦你去将齐王爷请过来了。”
话毕便听着白一那有力的答话。
奶娘欲言又止的,纠结许久,终还是凑到顾莞莞脑袋边说了一句,“小姐,这还未完婚便住在一块,是不是?”
顾莞莞大气的让奶娘放心,“齐王爷是个好人,不会乱来的。”
“本王倒是才知晓,在王妃的眼中,我竟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