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想说就不说吧。”他耸耸肩,然后轻咳一声,又严肃起来,“我也不是为了八卦你,就是举个例子,你可以想一想你收到花时是什么感觉。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不管怎么说,不会毫无感觉吧。”
“只要你有所感触,你都可以将它们编进曲子里,这就是生活给你的宝贵经验,要记住它哦。”
“嗯!”温时红着耳尖点点头。
“乖。”程以歌伸手在他的头上揉了揉,“我就喜欢你这种听话又聪明的孩子。”
“那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程以歌看看时间,站起身来,“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编出让你满意的曲子。”
温时跟着起身:“好的,我会努力的。”
“嗯,加油!拜拜。”
*
天气阴沉沉的。
温时往车窗外看了一眼,看样子随时会下雨。
希望在回去之前下不来,他可没带雨伞。
他刚从音乐学院听完课回来,今天只听了两节课,所以回来得还算早,现在正坐车回去。
收回视线,他继续盯着前面的椅背,手指搭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却是杂乱无章的,看不出丝毫规律。
他敲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轻轻叹了一声,编曲的事情还是没有头绪。
虽然上次程以歌给了他一点提示,甚至明示他可以从玫瑰事件入手,但是温时却不愿意拿这个做文章,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乌龙,一场误会,有的解开了,有的仍在被误解着。
比如,他和商斯言的关系。
想到拿到玫瑰时的情况,温时就一阵头疼,他明知这是一场误会,却还是克制不住地在商斯言面前红了脸。
明明对方仍镇定自若,他却慌了手脚不知所措,两相对比,真是丢脸至极。
在那个人的面前,为什么他总是这么狼狈?在酒吧时是这样,与父母争执的那次是这样,在音乐学院迷路时是这样,收到玫瑰时也是这样。
自己还能更狼狈一点吗?
公交车转过一个弯,幅度过大,坐在最后一排的他身体不由自主地便晃动起来,他赶紧抓住扶手稳住身体。
记得那一次在车上也是,有猫突然蹿出来,车子急刹导致他撞进了商斯言的怀里……
温时摇摇头,努力把这些杂念抛出脑外。
对了,猫!
眼前的景色变得熟悉,是到了前公司的宿舍附近,他还在的时候,喂养了一只叫小花的野猫。
不知道它怎么样了。
温时起身向车门口走去。
下了车没走多久,他来到宿舍附近,这个点其他人应该都在公司里训练,应该不会撞见。
在小花经常出没的地方找了一圈,温时始终没有见到那抹熟悉的花色。
“小花——”
接连的呼喊都没有回应,温时皱起眉头,以往他只要叫两声,那只乖巧的小猫就会甩着尾巴来到他的面前讨吃的,现在居然遍寻不着。
是他太久没来,猫把他给忘了,还是出去找吃的了?
温时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小花的踪影,于是只能作罢。
他正要转身离开,忽然,他听到什么。
“喵~”
是猫叫,但是很微弱。
温时仔细聆听,叫声还在继续,断断续续的,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寻声找过去,温时走到一处绿化带边上,拨开茂密的草丛,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皮毛上脏兮兮的小猫努力仰着头,发出虚弱的叫声:“喵~”
“小花?”温时艰难地喊出它的名字。
“喵~”
小猫抬起左前爪想要去够他,然而那小小的前爪此刻却不自然地垂下,仿佛作为支撑的骨骼已经消失。
温时看到上面斑驳的血迹已经干涸,狰狞的伤口看得人触目惊心。
“喵~”
微弱的叫声再次传入耳中,温时猛然一个激灵,不行,要救它!
*
迟迟未下的雨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属于秋天的雨淋在身上,刺骨一般地寒冷。
温时仅穿着单薄的T恤奔跑在路上,他的怀里抱着一个纸箱,里面是他的外套和花猫。
纸箱是他找认识的宿管要来的,宿管告诉他猫是被车轧断了腿,已经有三天,但是一直没人管,她给喂了点东西,不过猫的状况还是日渐虚弱,撑不了多久。
知道他要救猫,宿管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最后也只是告诉他最近的宠物医院的位置。
从这里到宠物医院大概三公里,温时本想打车,但是突如其来的大雨让路上的车都挤满乘客,即便是公交车也拒绝让宠物上车。
望着呼吸越来越弱的小猫,温时也只能决定跑过去。
路上打着伞的行人看着这个衣着单薄奔跑在大雨中的少年,面露诧异,然而温时却不管不顾,只是一心想要早点到达宠物医院。
他必须快点,再快点!
雨淋在身上很冷,但是肺部很热,窒息一般的火热。
前面是一条路口,绿灯的倒数计时岌岌可危。
温时加快速度,准备一口气通过。
“叭叭——”
喇叭声在很近的地方急促地响着。
温时扭头看去,一辆车正向他急速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