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换好玉带蟒袍的皇帝深吸一口气,感觉今日又是威风凛凛的一天。
十分完美。
如果没有那个冒牌货的话。
“杨珏,给朕弄些吃的来。”
“是。”
身为皇帝陛下用的最顺手的大内官,杨珏早就备好了皇帝所需要的一切,很快就将酒菜布置好。
然后偷偷瞄了皇帝几眼,心里纳闷,“这为应该是真陛下,那会作饵的到底是不是陛下?”
皇帝喝酒吃肉,小憩了一会后,赶去护驾的人竟然还没回来。
不免十分无聊,脊背靠在龙椅上,阖着眼问道:“小锦,太后在翎花院如何?”
“甚好。”
“太后去了翎花院也好,你日后也能常陪着他。”
林锦不语。
皇帝略微感受到气氛有那么一点微妙,缓缓睁开眼。
林锦正目光平静地看着她,眼底有些不悦。
“怎么?”华元翎坐起来,问道:“你对朕有些意见?”
林锦垂眸:“臣不敢。”
华元翎“呵呵”两声,不知想到些什么猛地沉下脸,冷声道:“还有你不敢的?朕登基前的那晚,瀚王造反你都能摁下去,朕是真的好奇,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是你林锦不敢的?”
“朕要杀瀚王,你左右不让朕如意。朕就想问问你,这瀚王哪好了?你为了她跟朕对着干了多少事?”
林锦道:“瀚王,不能死。”
“她怎么就不能死?”华元翎一把章拍在桌面上,震的砚台偏了半寸,“她该死!她早就该死了!”
林锦声音清冷:“陛下想报私仇,自当先以国家社稷为重。”
“你说的轻巧,林锦,你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康端国公府宠着你,林相惯着你,朕和凤后也宠着你护着你,你干干净净,说什么都理所当然!”
华元翎冲到他面前,恨声道:“你除了没有父亲,你什么都有了,我呢,我只有父君,可那玉贵君陷害我父君,让他含冤而死,你没亲眼看着他慢慢没了声息,你没看着他临死只想再摸摸我的脸,
只是这样,就只是这样,那个恶毒的男人都不允许,我连为我爹收尸都不行,你知道那是什么感受吗?
啊!你知道吗?林大公子?!”
那我的小叔叔呢林锦看着她,嗓音酸涩:“你有,你有的,你把他从我这里抢走了。”
“你只记得你的生父,那你的养父呢?你知道他为了你都做了些什么吗?
你一直觉得当年要不是那场意外,你根本不可能被小叔叔领养,可你知不知道,你在殿外跪了多久,小叔叔就在侧殿站了多久。
你以为他练武多年都白练了吗?那么容易,那么容易就滑胎了?
先帝怠政,权力都在朝中大儒手中,玉贵君如何能动?他怕你没有父族,怕你,像你爹爹一样被那吃人的皇宫吃了,服了堕胎药,跪在雪地你到底知不知道他这些年为此受了多少煎熬,又为你挡了多少明枪暗箭?
你知不知道你那年失踪,他跟左叔不敢惊动旁人,偷偷跑出宫满都城地寻你,你知不知道他没寻到你,却被刺客伤了卧床近三个月?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任性,一句话都不留就离了都城,他为了保住你的太女之位多少个日夜不曾安眠,多少碗汤药灌了下去?
你以为他的身子是怎么垮掉的?你以为你现在手里的的权力是怎么来的?
他知道你心思细腻,敏感多疑,那都是他想尽了法子一点一点送到你手里的,你呢,你猜忌他,中伤他,他把你当最亲的人,把所有的耐心和爱都给了你,你呢?你把他当敌人。
陛下,你能不能别总想着你的生父,偶尔也回头看一看他啊,他已经遍体鳞伤,受不了你的冷漠,你的疏离了。”
华元翎目光呆滞地望着楚郩,一时间竟没能消化掉他的言语,只觉得万分荒唐,她想辩驳,,却又无从辩起,年幼时的一幕幕走马灯般的从自己面前闪过。
“凤后,我求求您,求求您为父君做主,”
“他是被冤枉的,他不会害玉贵君的孩子,他是被冤枉的啊,”
“凤后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我只能找您了,您帮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