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楚天煦奉旨入宫。
祁俶设下私宴,只邀他一人。更说他们今日不论君臣,只以兄弟相称。
“君臣之礼大于兄弟之谊。陛下如此抬举,臣实不敢当。”
此时的楚天煦已经猜出这是一场鸿门宴。
果然,席间祁俶渐渐把话题带了出来。
“你多年征战,实在辛苦。朕想,今后你就莫要再去前线了吧?帮朕打理政事吧。”
虽然楚天煦料到祁俶一定会夺他的兵权,却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有了动作。
呵,还真是迫不及待呢。
“陛下如此体恤臣下,真乃臣民之福。”
祁俶观察着他的表情,似乎并没有任何不快。难道他真地不在乎兵权被夺?还是说他令有后招?
楚天煦痛痛快快地交出兵权,反倒让祁俶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太安稳。
“摄政王千万不要以为朕是在夺权。朕只是希望你能回归朝堂,多帮一帮朕。朕能信任的,也就只有你了。”
楚天煦唇边挂着一丝笑意,神情讳莫如深,叫人窥探不出真实的情绪。
“蒙陛下信赖。只是臣真地有些累了。可能陛下也听说了,臣的妻子在临盆时险些遇难。至今想想,臣仍然心有余悸。也终于知道什么对我才是最重要的。接下来,我想好好陪一陪妻儿。望陛下勿怪臣的自私之念。”
祁俶轻叹一声,表现出了遗憾的一副神态:“你若退出,朕真不知还有何人能帮助朕。”
“陛下说笑了。满朝文武,无不对陛下马首是瞻。只要陛下以诚信相待,臣相信,那些人都愿意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罢了。你都这么说了,朕还能说什么呢?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祁俶这么问,就等于默许了楚天煦急流勇退的请求。
“臣想带上妻儿,离开晋安,出去走走。这也一直是臣妻子最大的心愿。”
祁俶投来羡慕的眼神:“你倒是潇洒,说走就走。如果朕也能如你这般洒脱,就好了”
一顿鸿门宴,就在彼此看似和谐真诚的谈笑中结束了。
“王爷”
大殿外,早已等候在此的女子对他盈盈一福。
她叫茱颜,是楚天煦送去祁俶身边的帮手。
近来,祁俶有意封她为妃。足见祁俶对她的器重与爱重。
然而,这真地是茱颜想要的吗?
楚天煦看着她,神情很是冷淡。
茱颜知道,王爷在怪自己不该出现。
早在她归属于祁俶的那一刻起,等于她和王爷已经没有了半点干系。要断,就该断得干干净净。否则以祁俶多疑刻薄的性子,一定会认为自己仍与摄政王有所牵连。那样,她多年来培植的信任也将荡然无存。
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听说几日后就是你的封妃大典,恭喜。”
茱颜听不出这声恭喜是出自真心还是走过场地那么随口一说。
她微微扯了下嘴角,笑得十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