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人为的，除了杨来宝，俺想不到第二个人！”　　　　杨不凡拧眉道：“村子里的事你不清楚，杨来宝已经走了好几天了，不在村子里！”　　　　“那会是谁干的呢……”　　杨小薇紧蹙双眉。　　　　杨不凡平时都不太跟人说话，应该不会得罪人。　　　　而他和杨来宝有仇，是因为他当初救了杨小薇，杨来宝为了他才会扒了老欢欢的尸体。　　　　“别想了，等警察的调查结果吧！”　　杨不凡蹲下身子，盯着捞上岸的死鱼，眸光越发的暗沉。　　　　“杨不凡，等处理好臭塘，咱去死人塘那边看看吧！”　　总得再找个地方继续逮鱼啊。　　　　“这么多年了，没有人接近过死人塘，塘里的鱼一定是又大又肥的，但是……”　　　　“你在担心什么？”　　杨小薇不解。　　　　杨不凡摇头不语。　　　　但过了几天，把臭塘清理好之后，杨不凡又同意去死人塘。　　　　他骑着自行车，杨小薇坐在车后座。　　　　她想起几年前，她坐在车前杠上，欢欢坐在车筐里，二人一狗一起去镇上的情景。　　　　那时候的他们是快乐的。　　　　而现在，她长大了，成了少女，再不是以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女孩了，不能再坐车前杠了，杨不凡也从一个大男孩变成一个男人了，不能再像以前没什么顾及了。　　　　想起以前的事，两人的心里都有些失落。　　　　两人到了死人塘，这个水塘的面积的确很大，将近一百亩。　　　　杨不凡把车停到一边，带着杨小薇朝岸边走去。　　　　塘里的水很清澈，一阵微风吹来，水面波光粼粼。　　　　有好多螺蛳吸在塘边上，螺蛳的个头很大，杨小薇觉得这个时候的螺蛳肉一定很鲜美。　　　　“喂，你们在那里干吗呢！不要待在塘边，小心被水鬼给拉下水去！”　　有个老人远远地朝他们喊道，他却是不敢靠近水塘的。　　　　还有好多在地里干活的村民，都奇怪而又担心地看着二人，生怕他们被水鬼给拉下水去。　　　　杨小薇略勾起唇角，她才不信水里有水鬼呢。　　　　“杨小臭，你是咋想的？”　　杨不凡突然问她，双眸看向了远处。　　　　“这塘里的鱼一定不小，下次再直接带上鱼网和鱼箱，咱先逮逮看！”　　就算里面没有鱼，她也能“变出”许多又大又肥的鱼来。　　　　“俺当然知道里面的鱼不小！俺问的是……”　　杨不凡收回视线，双眸紧紧地盯着她。　　　　“俺觉得，这个池塘有搞头，咱可以把它承包下来，而且价格也不会贵！”　　张庄村的人应该是巴不得水塘被人承包呢。　　　　“你……你是真不明白装不明白啊！”　　杨不凡冷了眸光。　　　　大眼睛眨巴着，她明白呀，都回答他了呀，他这是咋的了又？　　　　“杨小臭，俺真没见过像你这样笨的笨蛋！”　　杨不凡生气地离她远了又远。　　　　杨小薇一头雾水，但还是追了过去。　　　　“唉，你们两个人在这里瞎晃啥呢！不知道这水塘里有水鬼吗，小心被拉下去！”　　刚才喊话的老人跑过来了，厉声地朝他们喝道。　　　　“村长这是为你们好，你们还不快离水塘远点！”　　旁边的村民也附和着。　　　　老人正是张庄村的村长，拧眉，板脸，瞪眼，对他们凶的很。　　　　知道他是这个村的村长，杨小薇马上笑着道：“村长，是这样的，俺们想承包这个死人塘……”　　　　“什么？”　　张村长瞪大双眼打量着二人，“你们承包死人塘干吗？不会是想养鱼吧？”　　　　旁边的村民也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有个年轻男人跑来喊了村长一声“爹”，把他拉到了一边去小声说着什么。　　　　杨不凡拧眉问杨小薇：“你已经决定好要承包了吗？俺现在没钱！”　　　　“没事，俺有！俺还欠着你好多钱呢！”　　杨小薇无所谓地道。　　　　“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眉峰聚的更紧了。　　　　但猜到她不会跟他说实话的，又道：“算了，钱财不问出处！”　　　　只是神情越来越黯淡了。　　　　最后，杨小薇和张村长谈妥承包价，一年两千块，不过杨小薇只承包了半年。她可不敢再花太多的钱了，真的会惹人生疑的，而且杨不凡好像已经对她起疑了。　　　　本来村长是不想把水塘承包的，认为是在害杨小薇他们，是村长儿子劝了他才同意承包给他们的。　　　　在路上，她跟杨不凡商量好，明天就逮鱼去镇上卖。　　　　杨不凡心不在焉的，精神也不好。　　　　晚上，杨小薇就跟家里人说起承包死人塘的事。　　　　“这三个队的池塘还不知道要休整到什么时候呢，这段时间咱不能干等着，承包了死人塘，咱就可以继续赚钱了……”　　无论杨小薇如何解释，他们还是持反对态度。　　　　“臭儿，咱还是别承包死人塘了吧，爹实在是不放心啊！咱不赚这钱了行吗？”　　杨志年更是一百个反对。　　　　“可是钱已经给张村长了，怕是要不回来了！”　　正是知道家里人会不同意，她才会先斩后奏的。　　　　“那俺跟你小姨帮你要去！总之，别指望着靠死人塘赚钱！”　　杨志年仍然不妥协。　　　　“爹，死人塘根本就没有什么水鬼……”　　　　“好啦，俺这就跟你小姨去找张村长！”　　杨志年不再理会她，和张莲去找张村长了，杨文博也跟过去了。　　　　杨小薇无奈叹息，看来得另找水塘了。　　　　屋里就只剩下三姐妹了。　　　　杨小芳冷幽幽地问杨小薇：“你那些钱都是从哪来的？随便卖点东西就能赚这么多？”　　　　“俺不是说了吗，俺有个很有钱的同学，俺和她合伙卖东西，知道咱家里穷，赚的钱她都没要！”　　　　在杨志年问起承包费时，杨小薇怕说不清，只好邹了一个有钱的同学出来。　　　　“你们到底卖啥啊？卖啥东西能一下赚这么多钱啊？”　　杨小芳冷冷睨着她，反复强调着这个“卖”字。　　　　“臭儿说过好几遍了，卖些小饰品啊，衣服啥的，利润大着呢，三丫你咋又问呢！”　　杨小茹一边洗碗，一边忍不住插话。　　　　杨小芳冷笑一声，没再问什么。　　　　没过多久，杨志年他们就回家了。　　　　张村长的儿媳妇要生孩子，一家人都去了镇上，杨志年三人扑了个空。　　　　他们打算过几天再去要钱。但怎么可能要的回来，正因为家里面缺钱，儿媳妇又要生孩子，张村长才会同意把水塘承包给杨小薇二人的。　　　　但第二天，杨小薇就拉着杨不凡去死人塘捕鱼。　　　　水塘很大，很深，杨不凡不敢下塘，而鱼网又很小，他们只能在池塘边捕鱼。　　　　要想捕大鱼，就要借船下塘。　　　　水塘边的鱼也不小，杨小薇没机会从空间抓鱼出来，都是从水塘边逮的鱼，这个水塘里的鱼的确很多。　　　　不过捕上来的鱼种类很多，有白鲢鱼，草鱼什么的，但以鲶鱼居多。　　　　捕了一水箱的鱼，两人就去镇上了。　　　　杨不凡的车后座上绑着鱼箱，杨小薇骑着杨文博的自行车。　　　　鱼还是送到美丽饭店。　　　　杨美丽对杨小薇的态度可以说是热脸相迎了。　　　　臭塘的事，她还不知道呢，她当水箱里的鱼还是那池塘里的，杨小薇二人也没说这事。　　　　送了鱼，两人就回村了。　　　　家里人都在地里干活，杨小薇停好车子也要下地，听到从堂屋传来了电视剧的声音。　　　　是严晗在屋里看电视，别人都下地，就她歇在家里。　　　　杨小薇撇了撇嘴，下地了。　　　　都在地里，惟独不见杨小芳。　　　　杨小薇这才把去死人塘捕鱼的事跟杨志年他们说了，早上走的时候怕他阻拦，就没敢说去死人塘。　　　　杨志年长叹一声：“你们翅膀硬了，俺……俺是管不了你们了！你们都不听俺的话了！”　　　　他看了一眼在另一块地里干活的杨文峰，一颗心堵的慌。　　　　“爹，对不起，俺也是想家里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看着杨志年发白的脸色，杨小薇担心不已，赶紧扶着他坐到了阴凉的地方。　　　　“哎……都是爹没用啊……”　　知道她的苦心，杨志年又能说啥呢。　　　　“爹，天太热了，你还是回家歇着吧！”　　杨小薇软声地劝道。　　　　杨志年摇了摇头，他不想做一个什么也不能干的废人。杨文峰种自个儿的地了，这边没有大劳力，光靠几个娘们，出活慢的很。　　　　知道拗不过他，杨小薇也就没再劝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杨小芳才来到地里。　　　　她头上包着一块毛巾，脸色有些苍白。　　　　听说她去镇上了，说要去买啥东西，和毛娃一起去的。　　　　她倒是极少出门的，杨小薇不禁多看了她几眼，感觉她特别的虚弱。　　　　“三丫，脸色咋这么差，不会是中暑了吧？”　　张莲担心地看着她。　　　　杨小芳摇了摇头，无力地说了声“没事”。　　　　全家人又干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杨小薇大口喘着气，总算是可以回家了，她都快撑不住了，太阳太毒了，隔着衣服皮肤都能晒黑。　　　　回去的路上，他们碰到了毛娃，他眼神复杂地看了杨小芳一眼就走了。　　　　回到家，杨小芳的脸色变的更加苍白了。　　　　张莲当她是真的中暑了，赶紧让她去屋里躺着，还端了一碗冷水给她喝，想让她降降温。　　　　杨小芳别过头说不想喝，歇一会儿就好了。　　　　张莲又忙着和杨小茹去做饭了。　　　　杨文峰和严晗已经吃完午饭了，正在他们的屋里午睡呢。落地扇呼呼地响着。　　　　愤愤地看了堂屋一眼，杨小薇去杨志年的屋里了。　　　　炕屋太热，像蒸笼一般，这几夜她和杨小茹在房顶上睡觉，下半夜凉快一些的时候再回屋睡。　　　　杨志年的屋里有台小风扇，杨志年坐在床边，喝着茶吹着风扇，满脸的疲惫。　　　　杨文峰则直接躺在了床上，四仰八叉的，好像已经睡着了。　　　　“臭儿，快坐着歇会儿吧！”　　看着女儿晒的发红的脸颊，杨志年又不由的心疼了。　　　　杨小薇正要跟杨志年再说说死人塘的事呢，外面突然响起了杨美丽的骂声。　　　　“杨小臭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东西，赶紧给俺滚出来！为了钱还真是啥都敢做啊，连你亲姑也坑，你还是个人吗你……”　　　　杨志年皱紧了眉头：“你姑这是发啥神经呢？”　　　　杨文博也被吵醒了。　　　　三人出来一看，杨美丽正怒气腾腾地冲进来，她男人跟在后面也是紧绷着一张脸。　　　　看到杨小薇，她紧咬着牙，恨恨地骂：“杨小臭，你的良心都被狗给吃了吗！为啥要这么坑俺！你有把俺当作你的亲姑吗！俺以前是对你不好，可那时候你就是个混帐东西，俺对你不好，那是你该！后来你变好了，俺对你咋样，你心里就没点数吗？你咋的要害俺呢！”　　　　其他人听的一头雾水，杨小薇也觉得莫名其妙。　　　　“美丽，不要一见面就骂人，到底发生啥事了，你能好好说吗？”　　杨志年压抑着心中的怒气问。　　　　杨美丽正要解释，杨小芳突然捂着肚子，跌跌撞撞地从屋里跑出来。　　　　跑到一半跌倒在地上。　　　　“娘，救俺……”　　她一手捂着小腹，一手在地上爬着，苍白的脸扭曲着，看起来无比的痛苦。　　　　而她的裤子已经被鲜血给染透，身后是长长的血渍。　　　　“啊……”　　杨小茹被这瘆人的一幕吓的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