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乐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每一个离家在外的游子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就是觉得哪儿也不如家乡好。
结果这一待就是三年,他还没回去过。
许南提着一个餐盒过来,递给他:“队长,你得多少吃点,这样下去会垮的。”
他没有接,示意他放到旁边的椅子上,“等会我再吃。”
“等会就凉了。”
许南知道他这等会是什么意思,那就是根本不会吃,这三天,他几乎是不吃不睡,即使铁打的人也会受不了的。
“队长,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不管怎样,你也不能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别看叶锦年平时训练时对他们要求非常严格,但许南知道,他把队里的每一个人都看作是自己的亲兄弟,杨乐受伤这件事,他自责又内疚,他宁肯自己负伤,也不想看到兄弟们出事。
叶锦年这才坐到椅子上,接过他手中的餐盒,打开,扒拉了两口米饭,又把他还给了许南:“我实在是吃不下。”
许南也没再勉强他,不管怎样,这已经比前两天要好多了,起码他肯吃东西了。
“队长,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其实我们在这儿也没什么用,你回去睡一觉,等明天再来不可以吗?”许南怕他会撑不下去。
叶锦年望着那扇紧闭的病房门,半天没开口,良久,他才悠悠吐出一句话:“我得让那小子知道,我在这儿陪着他呢!无论如何,他得给老子撑住。”
许南无端湿了眼眶。
杨乐终究没有撑过去,子弹穿过了他的心脏,医生虽想尽了一切办法,但也无力回天。
那天,他们亲眼目睹医生匆匆地跑进了杨乐的病房,叶锦年和许南在门外焦急地守着等待着。
半小时后,医生从病房里出来,摘下手套帽子,惋惜地说:“对不起,病人去世了。”
叶锦年和许南两人怔在原地,什么话也说不出口。这两个原本铁打的男人,此刻全都摇摇欲坠,靠彼此相扶才勉强站立。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许南那天在杨乐的遗体前,见到了叶锦年的眼泪,他握住他冰冷的双手,有几滴滚烫的泪珠落到了他的手背上。
那晚,他在那里待了整整一夜。
不知不觉,叶锦年走了已经一个多月了,一个多月杳无音信,季岚诸多担心,后来又安慰自己,只要没有消息应该就是最好的消息,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她就是怀着这样的信念努力且认真地生活着。
在这样的牵挂中,春节将至,不管怎样,这是我们最盛大的一个节日,到处都是一片详和欢乐的氛围,街上开始张灯结彩,外地的游人也已归家,陡然间,这座城市热闹了许多。
晚上,她给叶锦年发短信:快过年了,不知我们能不能一起跨年?
编辑完后,又觉得不妥,他有任务在身,很多事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她这样说,感觉有些强求他。
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掉,又重新编辑了一条:快过年了,街上非常热闹,我有点想你了。
其实不止一点点,她在心里补充道。
杜晨向来是个非常开明的老板,因为考虑到家在外地的职工,一般都会早早就放年假。
年假之前,是他们一年中最最期待的年会,杜晨不光开明,还非常大方,年会的奖品都非常大手笔。
所以,在那之前的一段时间,他们各个部门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纷纷卯足了劲,拿出了看家本领,想在年会上可以大放异彩。
其实季岚是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的,她向来喜静,任何热闹的地方对她来说都是一种负担。
王小萌跟她恰恰相反,很早以前,就不停地在她耳边游说她,让她和她一起跳舞。
季岚是万万不会答应的,思前想后,自己报了个朗诵的节目。
结果却被宣传部告知,朗诵节目太多了,让她再重新报一个别的。
她一筹莫展,真想直接弃权,王小萌得了良机,再次游说她:“岚姐,这是上帝的安排,你得听从,那个舞蹈特别简单,保证你一学就会,就几个动作,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万一咱们再获一个大奖,怎么想都划算。”
“小萌,你也知道,我四肢不协调。”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协调,岚姐,我求求你了,你就跟我组个队吧!我一个人跳也不好看呀!”
她趴在她面前,不停地向她眨眼卖萌作辑,季岚心一软,答应了她。
看她点头,王小萌一把搂住了她:“放心吧!岚姐,这大奖非我们莫属。”
此后训练时的无数个时刻,季岚都想穿越回这一天,她保证打死她都不会答应王小萌的。
到了年会这一天,穿着王小萌给她准备好的衣服,她更是有想掐死自己的冲动,都怪自己一时耳朵软心软。
她们的节目在比较靠后的位置,现在正在休息室里等着,王小萌坐在她身边,不停地给她吹风:“岚姐,一会儿我们上去,你不用紧张,按照我们平时练得就行。”
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