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瞧着迎春气色极好,虽知道她不是头胎,却也忍不住再多加叮嘱,毕竟四皇子府可不是绝对安全的好地方。
当初安儿出生时便险象环生,如今这一胎可再受不得那般的惊吓了。
说起安儿这孩子,生的着实不错,眉眼之间像极了四皇子,偏一张红润丰盈的小嘴与迎春一般无二。这般讨喜的孩子,又是目前府中的独苗苗,徒明泽虽嘴上严苛,实际上心中十分地紧张他。
本来按照规矩,安儿应该另拨一个院子有嬷嬷们伺候或去被抱去嫡母的院子里。
可出于万全考虑,徒明泽甚至把迎春的院子又扩大了一倍,让她亲自养着安儿。
实在没办法,小四也知道自己的后院真谈不上太平,如今是非常时期,暂且先把那些破规矩抛在一旁,只求一切顺利,不出任何差错。
徒明泽只是想要立下一个重礼仪规矩的人设,可从来不是死守规矩的迂腐之人。这一点咱们迎春小姐姐早就看透了,所以她也只是假惺惺地推脱了几次,便开心地布置起划进来的院子了。
吴氏打着嫡母的旗号闹了几次,按说她膝下无子,所有庶出应当抱在她跟前养着才是正理。她是瞧准了徒明泽重规矩,这才干放手去闹,可万没想到被他黑着脸骂了个狗血淋头!
震惊如吴氏,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正经严肃的丈夫居然嘴巴十分地刻薄尖酸?!一直以来的世界观被颠覆了!
而徒明泽这段时间火气也不小,他在太子的身边一直隐忍,即便如今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可是马上就要开始撕逼还是非常紧张的!这妇人如今是越发地不上眼了,被禁足以后不但不思悔过反而还想着出来兴风作浪,若不是这个时候不想招人眼球,徒明泽也实在是容不下她了!趁此机会骂上一波,心情的确舒爽许多!
邢氏到了这里来后,也不免要再问一下那吴氏。
提起她,迎春的眼睛里反而一片坦然,说道:“还能如何,吴氏虽娘家强势,可也是我们爷的亲舅家,还有皇后娘娘在,不会因着一个她就闹翻脸的。何况吴氏做下的那些事情,如今虽没证据,可在我们爷的心里已经认定了,就是她!现在只怕觉着她心狠手辣、目光短浅呢。女儿觉得,这比是证据确凿还可怕些。”
吴氏是徒明泽的正妻,他怎么可能会亲自查然后证坐实了自己有如此不堪的原配呢?!皇后娘娘也不会允许吴家出来这么一个姑娘的,所以吴氏永远都会被怀疑,也永远不会再得到徒明泽的原谅。
这层窗户纸一直都会黏黏糊糊地存在着,倒真不如一剑戳破了还痛快些。
“话虽如此,你也万不能掉以轻心。如今孩子在你的腹中倒不会有大碍,只是安儿还需你多仔细些。”邢氏接着叮嘱道。
迎春的身子骨,可与一般妇人不同,便是孕期多思多虑也不碍什么。倒是安儿,如今外面风声鹤唳,一切的阴谋诡计防不胜防,必须要为孩子们守住最基本的安全线才是。
迎春点了点头,这些她也明白。四皇子府如今虽并不惹眼,但与太子亲厚,又是中宫嫡子,向来被三皇子视为眼中钉,若是对方趁乱起了歹意,安儿恐怕就是对方首当其冲的目标,她必须要紧紧地护着自己的孩儿。
她现在掌管着后院,为了防止有人浑水摸鱼,早就下令让四皇子的一干妾侍规矩地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出来一个打一个。如今除了吴氏,整个府里都安生的很。
至于吴氏,那就是个烫手的山芋,碰了对她没好处,一切都交给徒明泽那厮烦恼去吧。
迎春又把府里的情况梳理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便接着说:“母亲和嫂嫂放心,我这里还好,安儿现如今就在我这院子里。家里头那些实在不省心的也被我们爷做主卖出许多,现下还能剩下的都很是乖巧听话。只是外面乱糟糟的,家中父亲和哥哥都不在,母亲和嫂嫂、妹妹与侄儿们都要保重好自己才是。”
其实娘家的安危,迎春倒不十分地担心,便是仗打到了京城,母亲也不会让他们有任何的闪失,只是还是忍不住要多提醒的。今日还另有一件十分要紧的事情,迎春说道:“最近,太子妃总派人来请女儿过府叙话。前几次女儿推不过去,只好走了几遭,别的倒也罢了,只是太子妃言语之间没少提起惜春妹妹。”
邢氏并不十分惊讶,说道:“上次太子府满月宴的时候,老南安郡王妃虽没有得逞,可之后太子妃接连叫你过去我便知道不妥。当初你是皇后娘娘亲自指的,四皇子人品贵重,胸怀大志,我与你父亲觉得以你的聪慧,倒也是个好去处,便没多做计较。如今她纵是太子妃又如何,我若不点头,谁也别想强迫咱们。”
凤姐儿也说道:“母亲说的是,说起来这都怨那老南安郡王妃,若不是她从中作怪,咱们哪能与那太子妃有交集。他家是尊贵,可咱们却是从未有过攀附之心,怎会向她低头?”
迎春知道以母亲和嫂嫂的性子,定然不会任由太子妃摆布惜春的终身,虽她心底里也是这么想的,可太子妃到底难缠,若不是她正好查出有孕不再出门,只怕再多见几次就要逼着他们把这件事情定下来的。
想了想,迎春说:“母亲也做好准备吧,如今我出不得门,只怕太子妃很快就要找到咱们府上去的。”
邢氏说:“这件事情还真是有些棘手,你也知道蓉儿媳妇的来历。一着不慎,这后面的局势便无法收拾了,我看还是想个法子彻底打消了那太子妃的念头才好。”
凤姐儿和迎春也觉得很是麻烦,那蓉儿媳妇和这会子还在道观里的大伯贾敬,可都与太子有关或是想攀上太子的,惜春如今虽是他们家的女儿,但的的确确出身于宁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