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乱说，瑶姬娘娘灵着呢，”芈芙神色严肃，“楚国女孩有了心上人，就会暗地里祈祷瑶姬娘娘，给自己和爱人降下云雨之福。”

方兴抚掌大笑：“楚国少女真有趣，平白无故祈祷一场云雨作甚？岂不把自己淋湿咯？”

芈芙刚才说话时就轻语呢喃，听到方兴的揶揄突然脸颊一红，转头羞涩不言。方兴不解，又把狐疑的目光看向阿沅，丫头也是闭口不语。

姜艾看着好笑，冷冷道：“你真是呆头鹅，莫非你不知云雨指的是……男女之事么？”

话刚说出口，姜艾也觉后悔，我何必把这事说与他听？再一看二位妹子面若桃花，心中暗嘲，看来你们没少向瑶姬娘娘祈祷吧？

“好吧，”方兴也觉尴尬，“或许我问得太多了。”

“这倒也不妨，南国女子本就没有你们中原那么多臭规矩。”芈芙嘻嘻笑着。

“臭规矩？”呆头鹅不解。

芈芙不平道：“我们楚国女子可以自由恋爱，不用受到族长、家长管辖约束。哪像你们中原人推崇的礼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然是臭规矩。”

“唔。”方兴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说起来，这还和瑶姬娘娘显圣有关呢。”芈芙道。

“又是……瑶姬娘娘？”很显然，又有一段故事在等着众人。

“当然，”芈芙谈兴甚浓，“本来，楚国女子的婚姻大事还是长辈们说了算，包办婚姻。直到一位落花女的出现，才改变此陋习。”

“芈妹子，真有你的，”姜艾揶揄道，“你哪听来这么多神话传说？”

“楚人生性烂漫，自然喜欢编故事，”芈芙继续讲述，“一女子因为无法嫁与心上人，便在江边哭泣，竟把花草哭谢，故称落花女。她为了抗婚而不吃不喝，很快奄奄一息，临死前主动要求与江神婚配，把丧事当做婚事来办。

“落花女濒死之际，面色灿若桃花，眼睛亮如星辰，声音如丝竹般悦耳，体内散发馨人清香。部落不敢怠慢江神，便把她放在铺满鲜花的婚船上顺江漂流，直到消失。落花女走后不久，她的心上人也凭空消失。

“更神奇的是，越来越多女子也效仿落花女，乞求把自己献给江神。部落长老们惶恐万分，以为这是江神降罪，只得举族迁徙。直到几十年后，部落人在巫山再次见到落花女，她已然儿孙满堂。这才道破秘密

“其实哪有什么江神作祟，分明是瑶姬娘娘想让有情人成眷属，便让女子们服下瑶草装死，逃离部落。从此，部落再也不强制婚姻，青年男女们得以自由恋爱。故而，大家都感念瑶姬的恩德，把她作为爱情女神来供养。”

“这个故事比九龙湖的传说有趣多了，”姜艾听得入神，但很快又调侃道，“只不知瑶姬生前未得婚配，成神仙之后反倒操心起凡间男女情事来。”

“艾姐姐，你要亵渎了瑶姬女神，怕是……”芈芙不怀好意地看着姜艾。

“怕是什么？”

“怕是一辈子遇不上心上人，成了老姐姐。”芈芙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小妮子胡说八道！”姜艾佯怒道，但又觉一阵扎心。

本姑娘又不是遇不到心上人，而是……唉，看来真得在巫山好好拜祭瑶姬娘娘一番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