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从前许多个想念杨洛的夜晚。夜深万籁俱寂,偶见月光星斗。 漫步在空旷的操场上,暗黑的夜空犹如一张深沉的帷幕,宽容地压在头顶,我和安微,屈然,有时候还加上小惠,阿玲,我们手挽着手潇洒地走在跑道上。晚自习以后的操场跑道,经常有很多锻炼身体的同学,也有高年级的学长学姐,还有练歌的姑娘们。总之,整个晚自习后的操场在昏黄灯光的爱怜抚摸下显得格外温馨。 有时候,屈然会问起我们最近愉快热闹的生活,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情。对了,屈然不和我们在一班,可是我们关系尤其好。因为我的关系,屈然和安微她们也熟识了,关系也熟络起来。 情不自禁地,在好朋友的面前,会吐露出心声。 原本的我,是很腼腆的。好吧,可能只有我这么以为。可是我很了解自己啊。本来我以为,喜欢一个人是很神圣的事情,不应该弄得人尽皆知,尤其是还在暗恋的阶段,把那个人深深地藏在心里就够了。反正又不打算谈恋爱。 可是有一天我专注而痴迷地看着杨洛的表情暴露在阿玲眼中,她聪明的脑袋瓜立马就体会出我的表情代表什么了。结果晚自习下课后,她一把拽住安微屈然程惠,四个人凑做一堆,用不让我听见的声音夸张地说,告诉你们,我知道雅雅喜欢的男生是谁了! 我写完日记后,抬眼就面对她们三个人奸笑的大脸。而阿玲呢,她潇洒地坐在隔壁床上嗑着瓜子准备看笑话。 安微是我们中间比较稳重的,我们的姐大,她一副家长审讯考不及格小学生的样子,问我,小何,给我老实交代,皮是不是痒了,还想谈恋爱? 我一头雾水。 屈然一向是我们中间公认的淑女。她温柔地笑着,嘟着小嘴委屈地对我说,小雅,你到底拿不拿我们当好姐妹啊,心里有人了都不告诉我们! 我无语大汗。 至于程惠,她一向是我们之中最时尚最非主流的,她揉了揉刘海,毫不在意地斜眼看我,单眼皮的小眼中爆发出点点凶光,问,何小雅,好孩子,大学霸,你……哎呦喂,春天是不是已经到了啊? 我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转头愤怒地看嗑瓜子一脸欠扁的舒适的罪魁祸首,我眯着眼问,赵玲,怎么回事? 她痛痛快快地摆摆手,换了条腿继续翘着,看好戏地笑道,小雅,坦白从宽,老实交代! 我低下了头,一副犯罪被抓的忏悔样子,十分坦白从宽地两手捧上我刚刚写完的日记。 瞬间,她们三个以百米赛跑的冲刺速度一把抢过日记本跑到远远的地方聚集起来,共同商讨。 赵玲把瓜子皮一把倒在垃圾桶里,一副先知过来人的样子,笑着说,雅雅,你别介意,也别误会,我们姐妹这不是为你的终身大事着想么? 我瞪着这臭丫头,一把推歪了她,笑着扑到一起,佯装怒道,你这丫头就该去当汉奸! 从那以后,我们每每逛在操场上的时候,她们几个总会揭我心底的小秘密,然后哈哈大笑。 我从来不知道这群臭丫头的记忆力怎么会这么好,安微咳了几声,起头背我的日记:“今日又偶遇到他,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命中注定的缘分。可是,昏黄的路灯照耀下,他的身姿显得那么挺拔,高挑,我沉迷于这种观众的角色,痴迷地观望着他的存在……” 一阵大笑后,屈然接口背:“他的名字叫做杨洛。杨洛,听起来耳朵都很舒适。好几次梦到他,他对着我笑,笑得温柔。他路过我身边,擦肩而过,带过的风都清爽而舒适……” 这段令我无比尴尬和无语的记忆持续了几个月,直到我向杨洛在qq上告白失败而彻底结束。 杨洛委婉含蓄地说,或许,我并不值得你等待。 之后她们的表现,才像是真正的好姐妹。 我伤心地哭泣时,她们给我最温暖的安慰和怀抱;我站在落叶前悲秋闵秋时,她们陪在我身边。她们的口中,再也没有出现杨洛这个名字。 渐渐地,这个叫杨洛的男孩恢复了从前一般只被我藏在心里,再也不随意说出来。 我想,时光会冲淡一切记忆,只需要一段时间,我就会忘记他。就会只把这个叫杨洛的男孩,当做普通朋友看待。 我坚信。会有这一天。 因为,我更坚信,不喜欢我的人我也不会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