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二人并肩巡查了一番,见城中一切防务井然有序,二人便又携手去了军营。 营帐内,郭靖就排兵布阵,城内防务以及目前形式进行了一番分析,杨过虽无作战经验,这些年又深居古墓,但好在机敏过人,又对此颇感兴趣,每每谈及一事,总有一番独到的见解,二人倒是相谈甚欢。 杨过四周看了看,见账内并无他人,而账外站岗的将士也早被遣走,但账外仍不时有巡逻的士兵,一时不知当问不当问。郭靖见其如此,说道:“过儿有话,但说无妨。”杨过自感四周也并无他人气息,便放下心来,说道:“过儿想问,耶律兄之事。”见郭靖眉头紧锁,又沉吟良久,说道:“齐儿之事我知之甚少,你知我向来不擅长处理此等事,如果你想知道前因后果,待晚上回去,让你郭伯母与你细说。”杨过知其不愿多谈,但又忍不住问道:“郭伯伯可知,耶律兄此方回蒙,是投奔忽必烈吗?”见郭靖点点头,又道:“忽必烈对襄阳志在必得,耶律兄在襄阳数十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耶律兄肯相助忽必烈攻打襄阳,那……那襄阳岂非……”郭靖点着头,沉沉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我最不愿看到的。”杨过思忖着,耶律齐人品如何尚不可知,但忽必烈为人阴险狡诈,若是将耶律齐投蒙的消息放出,襄阳城内势必人心惶惶,当下便正色道:“守卫襄阳,人人有责。若是郭伯伯能用的上过儿的地方,但说无妨。”郭靖一愣,看了杨过一眼,欣慰的笑了,说道:“过儿,你能有此心,郭伯伯甚感欣慰啊,若你祖父泉下有知,定会以你为傲的。”杨过也笑了笑,随即皱了皱眉,说道:“郭伯伯,耶律兄走了也有些时日了吧,依你看,蒙军近日会有所动作么?”郭靖沉思片刻,说道:“我不确定,但即便是有所动作,也对襄阳造成不了很大的威胁。”杨过心有余虑,便问道:“郭伯伯此言怎讲?”郭靖想了想,说道:“忽必烈与阿里不哥争夺大汗之位已久,虽优势明显,但蒙古内乱未平,实在不宜将过多的兵力调来攻打襄阳。”又叹了口气,说道:“但世事难料,也保不准忽必烈会双管齐下,打襄阳个措手不及。”杨过琢磨着确实如此,他虽没什么作战经验,但好在参与过几场大战,知蒙古人手段卑劣,残暴不堪,上一回是绑了小妹子做人质,逼迫郭大侠夫妇弃城投降,再上一回,又是以一帮难民为盾,若是现下攻城,不知又弄些什么卑鄙手段扰乱军心。 二人正讨论着,发觉有人前来,便听外头一阵骚乱,又见一群士兵抬着酒从帐前经过。郭靖随手叫了名将士上前询问,那将士道是郭大姑娘的指令,说是要犒劳自己的亲兵。郭靖便不再多言,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并没有反对。杨过见状深感诧异,军中之事,又岂能让郭大姑娘鲁莽行事?又见郭靖并没有出言阻止,一时摸不着头脑。郭靖见杨过心有疑虑,欲言又止的样子,竟大笑起来,说道:“芙儿虽然平日做事鲁莽冲动,但带兵倒是脚踏实地、有条不紊,我对她还是很放心的。”见杨过不以为然,叹了口气,又补充道:“芙儿随我带兵打战也有十余载了,自有一套练兵的方式,她又向来护短,待自己的兵极好,我也不好多加干涉,便由她去了。”杨过听着吃惊不小,心道:“芙妹已经带兵十余载了,我竟然不知?我是不知,还是故意忽略了事实,枉我整日将侠者大义挂在嘴边,实在是自惭形秽。” 郭靖见杨过不语,便转而继续说起了方才所讲的排兵布阵之法。但又见杨过似乎心不在焉,便道杨过是累了,于是停了下来,问道:“过儿可是累了?”杨过“啊”了一声,有些恍惚道:“不累不累,能与郭伯伯促膝谈心实乃人生幸事。”郭靖听罢笑而不语,又见其神游开外,便说道:“过儿,我们出去走走吧。”“好。”杨过朗声应道,又不禁暗暗自恼,怎会如此不知轻重,但既已应答,便不在多想,随郭伯伯一道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