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萧身体前倾坐于沙发,手撑在唇前,已凝视了好久……
“先吃饭吧!”雅釉说。
魏萧没再看她。表情淡漠坐上餐桌,面当然吃的很快,雅釉勉强将最后一口吃完,坐在餐椅上不敢移步,心脏骤然发紧,好像等待重大决议时的惴惴不安。
魏萧将湿巾丢开,笔直眉峰倒竖,黑眸渐深笔直看向她,且带上审视的目光:
“丛雅釉,说说看,对我哪里不满?”
雅釉没有立场和勇气与他对视,只能将头埋得更低。
“我没有……”
话说出来,发现声音格外卑微怯懦没有一丝底气。
房间很大,静得出奇,魏萧左手上的腕表秒针有节奏地响着……
良久,魏萧拇指已经将指节揉搓至发白,虚握的右手骤然收紧,他终于打破沉默,语气不重,却掷地有声!
“为什么相亲?你想好……再说!”
“我没想去相……亲……”雅釉强忍着委屈,呼吸看上去都像刚跑完800米。但眼泪还是滚落几大颗,她突然大声说:
“不知道,你信不信我,我是被逼的……”
魏萧嘴角好似扯出一个无奈的笑,他垂下眼睑,后背贴向了椅背,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说吧!你是怎样被一个行为与思维都不健全的人,强迫着去相亲的?”
雅釉打腹搞了,尽管她自己都觉得母亲思想行为怪诞,可她仍不想因为自己让母亲被外人嘲笑!
她想说是表姨母与对方的表姑合伙蒙蔽母亲,而自己却只是一时心软,
她计划依心中所想照实描述,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终归这样的逻辑思维,过于牵强,连自己听了都觉得说不过去,解释不通!
“是我妈,她逼我……”
悲哀啊,悲哀地没有天理!
魏萧能猜测到她母亲,权当旧传统里的母亲性格乖僻邪谬,可让他理解不了的是,新时代背景下的女儿难道也要跟着愚蠢无知?
“你母亲,逼你见一个低智低能人?”
“不!她不知道对方具体情况,自始至终都是上午那个表姑一手安排策化…………怎么样?这场闹剧好笑吧?我像不像一个跳梁小丑?”
雅釉眼里噙着泪花,又哭又笑,双手指尖都在发颤,她声音哽咽嘶哑,被人连根拔起的感觉,史无前例的痛!
“相亲不同于其他,你可以拒绝……不是吗?”
魏萧本想安慰几句,可他这方面又不擅长,转念一想又不对,于是道:
“又或者……你原本就有找备胎的打算?”
“没有……谁说我没有拒绝”
雅釉顿时火冒三丈,她骤然站起身,餐椅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阵乱响:
“我的父母……他们的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我知道他们……一点也不幸福!所以我比谁都讨厌相亲!今天,我给你说了这一切,我以为你没办法做到感同身受,也能鉴于我的品行而理解我!可是,你没有!你――没――有……”
雅釉声泪俱下,眼泪几乎溃不成军,她快速走向沙发,一把扯过斜挎包,就像上次一样,准备就此离开,可是,一具伟岸且精壮的身体,挡在眼前,
“雅釉……”
丛雅釉头垂下,沮水一颗颗滚落,手揪紧包包带子也被打湿了,她哽咽着说:
“魏萧,我好累,让我离开吧!”
魏萧的神情早已弱化,眸光细腻又绵长,他这第一次看到意中人落泪,脑子有点恍惚,心里缠绵悱恻一阵阵难忍的钝痛,他牙紧了一分,慢条斯理地说:
“雅釉,记得,你……之前说,我们不要因为冲动而交往,更不要因为隔阂而受伤……我是否记错?”
雅釉屏气凝神,强压下抽泣声:
“是,是的!我说过!”
魏萧上前一步,用手帕巾给她拭泪,鼻息吹过她的脸,有细绒发飞起:
“不冲动好吗?”
“……”雅釉的抽泣还在继续,却没有回答他……
魏萧双手捧起她脸,嘴唇压下,一点点将她眼睛,脸上嘴角的咸涩吻掉,最后停留在她唇上,辗转反侧,深沉而热烈。
末尾,他咬住她的脖颈说:
“丛雅釉,你觉得我还会放你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