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谦王殿下陪着王爷,妾身便去煎药!”任唅瑶福身接过药方,领着乳母萍儿出了屋,乳母一直使眼色叫任唅瑶将东西交给烟萝,任唅瑶只当看不见,“嬷嬷送太医去花厅歇歇用些茶饭。”
于踌躬身谢过,也跟着一起出来。
她不是傻子,知道今日所见都是乳母的设计,她也整日拘在府里,如何知道李琛的行踪,想来是得了家里的命令,可那屋中的女子,只消一见,便知是李琛病中一笔笔勾绘的女子,他画的传神,叫她认的毫不费力,她不知已经深埋地下的尸首如何转活,也不知李琛这些日子与她有何纠葛,可她是女子,她看得出齐钰眼中的决绝,也听懂了鹿家少爷的暗示。
她的聪慧叫她明白,对于王妃尚在人世之事,父母也蒙在鼓里,否则为了弟弟的愁怨,定会揭露御前叫他们死罪加身,可如果自己这样做了,便也绝了与李琛最后的情分,与其揭秘那院中女子的过往,牵扯出更难看的画面,不如抓紧了心肝俱碎的李琛,如同今日交在她手里的伤口一般,她会为他敷药,包扎,直至愈合。
时日长久,她不急!
“她不肯骗我了!”李琛哀戚笑着,与李璟道他心中委屈,“她终于还是选择了鹿予!”
李璟已经在许擎口中知晓今日发生之事,鹿序仿佛知道什么,却被齐钰制止不能说出,榻上躺着的李琛叫他这个兄弟实在心疼,今日任唅瑶站在这屋里,她本该是同齐钰一样的身份,一样的位置,可是自己看了都开心不起来,只有齐钰,只有她才能站在这儿豪不突兀,叫他们弟兄都心宽。
也许是自己已没了追逐心恋之人的资格,他想要帮李琛一把。
“皇兄,你信这是皇嫂的本心?”他问道。
李琛默默扭开了脸,合目良久,摇了摇头,“我只能信!”
“皇兄,怎么会呢?”李璟摇醒他,“你自己都说过的,她最是心口不一死鸭子嘴硬!她总倔强洒脱,可心里有最照顾身边人,遇事总为别人扛着受着,你怎么知道她今日说的是实情从前尽是谎言?她骗你一日容易还是诓众人半载容易?如果那人是鹿予,难道皇嫂之前没有选他的机会?一定要等到今日?”
李琛已不想再想,他只是忍着泪光合了眼睛。
掌心好痛,只是一道刀伤便这样疼,脑海里浮现的是她被烫伤那日的无谓,甚至连自己的眼泪都被她嘲笑,那晶亮的燎泡挑破抹上药膏,她眉头都没皱过,可是
可是分明这样疼啊!
可那日,那日他只是吻着吸吮着她的耳垂,她都嘟囔着躲避着,喊着疼!
也是那时候,她埋怨他,告诉他,她爱他!
他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向李璟,“醉了!醉了!她只有醉了,才会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