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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日,李维带着私人助理杨梓君踏了前往鹏城宝安机场的飞机,飞机午十点起飞,十二点半在宝安机场降落,出机场后两人就坐出租车从福永机场107国道一路驶向了松岗镇。
车子来到松岗镇天桥之后又驶向了燕川村方向,2002年,这个地方还在开发,沿路灰尘滚滚,时不时就可以看见一辆载满黄土的泥头车呼啸而过。
“李总,不是说这边发展挺快的吗,怎么还这么落后呀?”
“开发的是很快,但也要看什么地方,鹏城这么大,这里比较偏僻了。”李维一边回答着杨梓君的问题,一边看着街边的环境,脑海里一幕幕回忆浮心头。
如果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李维会在这座城市一待就是十三年,十三年,从十五岁到二十八岁,城市的每个角落几乎都有他的身影,落寞的,颓废的,肆意的,不堪回首的。
十五岁随父母来到鹏城打工,当年还是童工,是父亲李卫国托关系进的厂,还记得第一天班就是夜班,塑胶部,一个啤机工,本来豪情万丈放言一定要闯出一番天地的少年,第一天班就见识到了没文化打工是多么艰苦。
那么烫的货物,不但要用手拿出来,还要在十几秒内用小刀处理好自己的工作程序,周而复始,没有人帮忙,一干就是十二个小时。
没白天没黑夜,一年后,父亲托关系跟部门机修师傅才谋一份机修学徒的工作,自那一天开始,就开始和机油打交道,整天工衣都是油污,手就没有一刻是干净的,就算是用木屑洗衣粉使劲搓,指甲缝里和手掌纹路里还是油污。
这份工作一干就是两年,没有机会去学习修电路,全是都是和油路打交道,等终于熬到出师的时候,一次意外,差点被把手掌给压没了。
想到这里,李维就不由的低头看向有手那个疤痕,缝了三十六针,此时想来,还觉得恐怖,一瞬间整个手掌没有了任何知觉,等拿出来才发现已经全部裂开,万幸,模具没有完全合拢,伤口虽然恐怖,但只是把皮肉压裂开,没有伤到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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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多久没有回来了?”就在李维出神的时候杨梓君突然问道。
“什么,哦,五年了。”
五年啦,五年,父母在这家工厂已经干了八年,车子进入燕川村以后才看到沿街一些商铺酒店超市和菜市场,下车进入超市购买一些营养品李维和杨梓君这才向工业园区走去。
这边更加荒凉,一边是垃圾遍地的大草地,一边是成排新修的厂房,这个时候正是下午班的时间,无数身穿各色工衣的男男女女,或走或骑单车,三五成群,说说笑笑,这些面庞中,依稀可以看到似曾相识的身影。
什么,今天是十月二号国庆假期,不存在,这年头国庆节能够给你放一天假就不错了,员工照样班,更没有什么双倍三倍工资之说。
到宿舍门口,远远的李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母亲杨玉一身洗的有些泛白的蓝色工衣,手里一个盒饭,正翘首以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