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离呀傅清离,你有今日,可真是叫我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又满心欢喜呀。”
容泽负手,喜气洋洋。
傅清离:“……”
傅清离无语道:“你有病吗?”
“现在有病的可是你。”容泽扬眉吐气完,看傅清离神色恹恹,伸出三只手指,捏住傅清离手腕,仔细探了探脉,方说,“比我预计的时间要醒的早。”
傅清离道:“挺好。”
“好?”容泽将他的手一扔,“中了毒还敢强行运功,我看你是不知死活。”
傅清离本要说话,忽然面露痛楚。容泽立马把扔了的手再抓回来,点了傅清离两处穴道,这才正经道:“你到底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说来话长。”傅清离止住容泽,抚着胸口歇了会儿,等那种针扎虫咬的劲过去,才喘出口长气,问道,“你要在金家呆多久?”
“两个月。”
“这么久?”
容泽指着傅清离:“你还有脸问。如果不是因为某人音信全无三个月,我会在这里么?”
傅清离倚在床上,一脸无辜:“你自己去坑蒙拐骗,关我什么事。”
“金老枪下了单,要找个人能治他的咳症,我正好出门找你,就接了。”容泽叹了口气,控诉道,“你们家乌灵天天在楼里蹲着要人,楼枝都快秃了。”
乌灵是绝对的有耐性,能叫容泽受不了而选择出来避风头,可见楼枝现在头大地很。傅清离笑了笑,他伸手在衣服堆里摸索。
容泽好奇道:“干嘛,你果真找到鲜灵子了?”
傅清离从衣服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扔给容泽道:“给你带的特产。”
容泽正要打开,傅清离提醒道:“小心点,它很毒。”
只见那瓶塞一开,一条红色练影疾射而出,容泽眼疾手快,三两下掐住头尾,细细一看,面露惊诧:“斑王?这可是外面有钱也难买的东西。你哪来的?”
傅清离道:“捡的。”
“算你诊金了。”容泽欢天喜地收起来,经此一提,却忽然想到一事,“我听说斑王游走在阴气深重之处,喜山壁,非常人所能寻。凑巧庄内两位贵客才被人从山中抬出来,正在找一位贺公子的心上人……”
“贺公子日夜难安,心有积郁,担心那位心上人担心地紧,连饭也吃不下了。金少爷怕他过于劳神,还特地叫我做了药膳。”
容泽已经好奇很久了,他从金元宝嘴里把贺公子的心上人模样一套,大致觉得是自己家这个。眼下在正主面前舞了半天,终于八卦道:“该不会那人是你吧?”
傅清离是三日前翻的容泽的窗。要不是他出声及时,容泽已经把他当贼宰了。傅清离来了没多久,院中就亮起了灯火,金家下人心急慌忙抬着两个人进来。没一会就有人来敲容泽门,恭恭敬敬说请他替金少爷解个毒。
金元宝中的毒叫噬骨,容泽配解药如信手拈来,至于另一位,这个衣衫解开的架势,倒是很有些眼熟,有点像刚才爬他窗户的某个人。
傅清离:“……”
傅清离道:“你当全天下都喜欢男人?”
容泽调着药,半天才悠悠道:“那位贺公子不就是吗?可惜呀,把自己搞得众叛亲离,有家不能回,他那位心上人倒是岁月静好,任他在风口浪尖也不出个声,果真是两不相干。”
说着,把调好的那碗药汁往傅清离嘴边一凑:“吃了它。”黑糊糊的,又臭又粘稠。
容泽看傅清离把药快速一口闷下去,啧啧有声道:“所以他伤心难过,决定变个心换个情,那也是很正常的嘛。要论相貌背景,我们家清离哪点不好。”
傅清离道:“这次的药用几种灵草配的。”
容泽道:“二十一种。不对,别转移话题,你还没说是不是你!”
傅清离:“……”
傅清离无语道:“金元宝的话你也信?他心里记挂梅清霜,恨不得贺朝凤立马和人拜堂成亲,断了梅清霜的念想,当然是能将贺朝凤推多远是多远。”
“但你一定要说贺朝凤……”
贺朝凤这个人倒是有点意思。傅清离若有所思道:“我曾与他共度一夜……”
而一夜清宁。
按说寻常人到如今田地,受至亲反目,至爱疏离,多半心中苦楚溢于言表,满目愁绪遮不住。
但贺朝凤一不回转师门寻庇护,二不肯上门给柳吟疏添是非,三不愿回贺家讨众怒。只流离于山野之外,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倘外人不识他,哪能想到他心无芥蒂之下,所受的苦楚。
就像那裂了的胸骨,和容泽诊出的一身伤病。这一路,贺朝凤硬是半个字都没提。
傅清离……傅清离唏嘘了一下。
眼巴巴等瓜的容泽:“……”
等你半天了你唏嘘个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