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金乌弄月篇之帝都护驾(1 / 1)(重生)少主他很苏首页

秦渺、陆丰二人喝得醉醺醺地被下人抬回自己府中了。    满身酒气的顾清风回到锦绣江南,似乎累极地靠在门边长舒了口气。    “清风哥哥,你没事吧。”宋云萱拉了拉他的衣摆。    裴澈将事先准备好的醒酒汤递给他:“喝了,解酒。”    顾清风伸手推开,抬眼,眼中却醉意全无一派清明,他悠悠笑开:“放心,我没事。”    他走到桌边坐下,宋云萱将磨好的墨、笔、纸拿到他面前。    顾清风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宋云萱迅速躲到了裴澈身后。    将宣纸摊开,顾清风提笔蘸墨先写下陆丰二字。    “陆丰,礼部侍郎,此次皇帝寿宴仪典的负责人。”    裴澈问:“他是哪一方的人?”    顾清风摇摇头:“此人从前就很精明,在官场混迹这些年圆滑地像条泥鳅,刚才席间我套过他的话都被他扯开了,暂时还看不出来是哪个党派的人,好在他的儿子在妙春手里,我想过不了多久会有消息传过来。”    “他的儿子?妙春?”宋云萱惊道:“上次在陈白巷那里被妙春姐姐扛走的纨绔就是那个陆侍郎的儿子?”    “嗯,”裴澈回答她,转头问顾清风:“你怎么请到妙春的?”    顾清风狡黠一笑:“用你的名义勾引她呗。”    裴澈向来冷静的俊脸难得地一僵,默了默,他不悦道:“为什么把我扯进去,你去不一样么......”    “我不是处/男啊!人家妙春正眼都不看我的,我去勾引没用啊 ......”顾清风夸张地一耸肩,暧昧地笑了:“再说了,采花大盗葛妙春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睡了你这个男中绝色,你不会不知道吧。”    闻言,裴澈下意识地飞快捂住宋云萱的两只耳朵,脸上腾起奇怪的红晕,他怒道:“你在小萱面前胡说什么!”    “怕什么,兔子迟早要懂的。”欣赏到裴澈少见的羞色,顾清风心情大好:“这件事妙春去做很合适,她的媚术天底下没几个男人抵挡得了,当然......除你之外。”    “话说,阿澈,你那儿是不是......有......咳咳有问题啊,有问题去问柏松啊,她是大夫,当然,你要是不好意思也可以问我,咱们都是爷们,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眼前的少年杀气沉沉。    忍不住嘴皮子耍贱占便宜的顾清风收回不怀好意的目光:“咳咳,我们回到正题。”    被捂住耳朵听得不大真切的宋云萱只觉那二人一时剑拔弩张,但硝烟转瞬消弭于无形,不由茫然:“少主,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裴澈神情淡漠,只是将她的耳朵捂得更紧。    “唔。”    在另一张纸上,顾清风写下秦渺二字。    “秦渺,大理寺少卿。”    “他怎么样?”    “荀润头脑灵活,曾辅助现任大理寺卿办过几件大案,颇受皇帝重视,三年前齐王试图拉拢过他。”    “齐王?”    “嗯。”    如今的大梁朝廷,东宫未立,宸王卫简、齐王卫羣、宁王卫蘅,三王鼎立,势均力敌,互不相让。    为巩固自己的势力,三王纷纷拉拢朝中能臣,秦渺在办案上的才华早已被瞩目,齐王一早派人私下笼络过他。    “可惜,荀润性子耿直,凡事都坚持自己的原则,不愿意依附任何一党,因而拒绝了齐王的‘好意’,由此被齐王党骂作茅坑里的粪石,”说到这里,顾清风忽的一笑,面上有些轻松的欣慰感,“这家伙还和从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他叹了一声:“也因为这样,三年了,他一直在大理寺右少卿的位置上,政绩再好也要被上面两个废物压着。”    “他值得信任么?”    “值得。”    一旁的宋云萱小心翼翼地伸手在他写下的韩谨和三个字上点了一下,试探道:“清风哥哥,那这个人呢?你是不是准备杀了他?”    顾清风抬起没什么表情的脸看了她一眼,提笔饱蘸了朱砂,在韩谨和三个字上打了个两道血色淋漓的斜杠,然后问宋云萱:“兔子,你急了都知道咬人的,有人害了你全家,你会怎么做?”    说完勾起唇又慢慢慢慢地笑了。    宋云萱瑟瑟发抖:啊啊啊,变态又笑了,又笑了。    裴澈提醒他:“仇什么时候都可以报,不要忘了正事。”    “放心,我清醒地很,要不然宫主也不会放心让我参与金乌计划,”顾清风继续边写边道,“韩谨和,琼华殿大学士,郑观大学士辞官之后,内阁之中他的权力最大,皇帝很多政事的决策都有考虑他的意见。”    裴澈道:“听柏松说,皇帝最近病得很重,上朝都很吃力更不要说处理国家大事,这个韩谨和实际上掌握的权力更大。”    宋云萱嘶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帮皇帝处理朝政?噫,那他不是背后的皇帝了嘛。”    “他还没那个能耐,皇帝身边还有个王湛,那个人可不简单,另外宸王他们也不是摆设。”裴澈轻轻一哂,问顾清风:“韩谨和是谁的人?”    “宁王卫蘅。”    “宁王?”    宋云萱瞪大了眼睛动了动眼珠子悄悄去瞅边儿上裴澈的反应,上次在锦城的烟雨云花楼里,差点被少主打残了的那个色中饿鬼宁王?    听到这个名字,裴澈锋利的长眉微挑,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半晌,他道:“你确定么?”    顾清风笑了:“当然确定,韩谨和是宁王的人,这件事大梁朝中谁都知道。”    想了想他补充道:“韩谨和眼光还是有的,那宁王城府极深,还是出了名的贤王,在我看来将来真能坐上皇帝宝座的非他莫属。”    “城府极深?”    裴澈和宋云萱一起疑惑地将这四个字念了一遍,脑海中都不由自主地浮现一张被打地鼻青脸肿的脸,脸的主人不知羞耻地说着:    “天香姑娘,最近本王新得了一本《房中秘技十八式》,床上来,本王手把手教你如何?”    ......    啊啊啊,想不通啊想不通,那个宁王脑壳有病啊!    宋云萱摸着下巴,脱口而出:    “那个......色鬼?”    裴澈眉峰紧皱,脱口而出:    “那个......傻子?”    “怎么又是色鬼又是傻子的,亏你们想得出来,对了,听说宁王上次也在锦城,你们两个是不是见到他了?诶,我挺好奇的,他到底做了什么啊,给你们留下这种印象?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旁的顾清风“噗嗤”一声没忍住,肆无忌惮地拍桌狂笑了起来。    惜字如金的裴澈难得地评价人:“一言难尽。”    ******    满堂春后院。    雅雅走了进来,背上有三只黑色的小鸟在蹦蹦跳跳啄皮毛里的跳蚤吃。    裴澈将陆丰、秦渺、韩谨和三人的资料抄了三份,折好塞进竹筒里,再绑在三只小鸟的脚爪上,将三只鸟儿放飞了出去。    三只小鸟灵巧的身影消失在天际,宋云萱惊奇道:“少主,那是什么?”    “灵犀宫的报信金乌。”    不一会儿,祝掌柜走进来递来一封书信道:“七杀大人,有人送来的信,说是给清风大人的。”    一旁又被雅雅缠上的顾清风正玩得高兴,闻言道:“阿澈,你帮我看吧。”    裴澈将信纸展开,读道:“欲见郑观,明日卯时。”    “郑观是谁?”    顾清风面色有些苍白,握紧双拳的手背上冒起了青筋:“我的老师。”    裴澈沉声道:“这封信是韩谨和写的,他想威胁你!”    顾清风没说话。    宋云萱怪道:“清风哥哥,他找你明天见面,但是没写地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顾清风冷笑:“不用写,我知道是哪里。”    裴澈皱眉:“你要去赴约?”    “当然......诶,诶,诶,雅雅你咬哪里?”顾清风还没说完边开始惨叫,原来雅雅从后面猛地扑过来,张嘴死死咬住他的小腿,尖利的牙刺入他的皮肉中,鲜血从裤腿冒了出来。    裴澈厉声喝道:“雅雅,松开!”    雅雅倏地松开嘴,在裴澈严厉的目光下耷拉着脑袋躲到宋云萱身后去了。    顾清风摸着腿上的血看了裴澈一眼,裴澈点点头。    ******    阴沉的天色下,那片残垣断壁显得荒凉而凄清,篱笆上挂着的“青柳书舍”四字木牌早已蒙上了蛛网。    十五年前,这里曾是赴京赶考的学子们梦想的聚集地。    他,韩谨和,秦渺,陆丰都从这里走出迈入考场,走上各自不同的人生。    但早几年前,学子们的书舍都搬去了城南,这里便荒弃了。    他走进去,荒凉的院子里杂草丛生,但破败的门尘土堆积的窗,却到处留下他们曾经生活的影子。    他穿过他们的学堂径直走进先生的房间。    那老人就躺在那张竹席上,深秋的清晨浑身上下只盖着一件破棉絮。    “老师!”他疾步冲到床边,那曾经学识渊博令人敬仰的老人须发皆白,面泛乌青,无力地睁着的双眼已经浑浊不明,瘦骨嶙峋的身躯上竟有数不清的伤,像是受过什么大刑。    “老师......”    顾清风胸中剧痛,泪止不住从眼眶中滑出,膝盖一弯整个人跪在了床边,他握住老人瘦得如一截枯木的手唤道:“老师,我是朗之啊,我回来了。”    老人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僵硬地转过头来,浑浊的眼定定看了他许久,淌下一行泪来,老人吃力地张了张嘴,发出模糊的声音:“朗......之......”    “是我,是我,我回来了,对不起老师,这些年我应该去看你的,对不起,我不知道......”    顾清风痛苦地抓住老人的手,这些年他被沉痛的仇恨缠身,一心想着报仇,却将这位曾待他恩重如山的老人忘在了回忆里。    老人注视着他片刻眼底竟露出一丝光,突然,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将顾清风的手抓住靠近自己的喉咙。    顾清风疑惑又不解,直到他摸到老人喉咙里有什么奇怪的硬物。    老人死死抓紧他的手将他扯过去,半副身体几乎要抬起来,用只有他听到的声音道:“证据......”    随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顾清风痛楚难抑,就听身后那人的声音道:“朗之,你和老师叙旧叙地如何?”    他回过头去,眼前却猛地天旋地转,随后意识陷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