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金乌弄月篇之帝都护驾(1 / 1)(重生)少主他很苏首页

九月十七,距离下月初十还有二十三天。    因为各自任务的不同,曲水南山数人分开行动,柏松向来习惯一个人所以已提前离开,至于木卿卿,已经是习惯性失踪了。    九月十七的日子对于顾清风而言太特殊了,所以为了“监视”顾清风,裴澈带着宋云萱与他一同北上。    顾清风咬着手里的包子,目光落在裴澈身前那个依然睡得七荤八素、口水直流的胖团身上,打趣:“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睡?就不怕你把她扔了?”    说着跃跃欲试:“要不你扔一下,看她能不能追上来?”    裴澈伸手扶了把东倒西歪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的宋云萱,皱眉:“你对小萱有意见?”    顾清风见他脸色不对,讪笑:“开玩笑,开玩笑。”    裴澈不理他。    走了会儿,顾清风又憋不住了,嬉笑:“你看我们像不像一对带着娃出门在外的夫妇?我是夫,你是妇,那是咱闺女......”    话没说完,泛着秋水寒光的青霜已经横在他脖子上。    顾清风举双手求饶:“开玩笑,开玩笑,你是夫,我是妇好吧?”    压在脖子上的剑刃已经割破了皮肉。    裴澈冷声警告:“闭嘴,不要吵到小萱睡觉。”    “我闭嘴,我闭嘴。”    顾清风自觉无趣,又走了半天的路程,眼前峰回路转,林尽水源处竟看到了一座界碑。    顾清风望着界碑上的三个字,手忍不住牵着缰绳停下。    “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上京的路不止这一条吧。”    “十五年了,今天是他们的忌日,你不想回来看看么?”裴澈知道这十几年来他看似放荡不羁,其实心里却将这块地方划作了禁地,小心地不去触碰,他道:“这次入京,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翻当年的旧案,你终归要面对他们。”    顾清风后脊一僵,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半晌他哑声道:“有酒么?”    “带了。”裴澈从腰带上解下酒囊扔给他。    顾清风抬手接过,道:“上山吧。”    ******    宋云萱醒来时发现自己趴在少主的背上,夕阳落在山后准备收走最后一丝余晖。    她揉揉眼,迷糊道:“少主。”    “醒了?”    “唔……我们要去哪里?”    “乱葬坡。”    “(°□°;)”    宋云萱惊慌地朝四周看去,只见他们正走在荒山中一条僻静的小道上,入目的是横插竖立的数不清的凌乱墓碑,被这荒凉和阴森的气氛所摄,宋云萱悄悄抱紧了裴澈的脖子。    顾清风正在前方用手里的剑开路,他劈着那些横生杂乱的丛枝荒草,动作狠而疯狂,恍若在发泄着什么。    宋云萱疑惑:“清风哥哥怎么了?”    裴澈:“安静。”    不知走了多久,顾清风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眼前矗立着一座墓碑,墓身比寻常的墓要略大一些,墓碑是用削下的木块所制。    他怔怔注视着那座墓碑,许久,膝盖一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嘶声道:“娘,小泽,秀秀,我回来了。”    裴澈将宋云萱放下地,两人走到墓碑边,见那碑身已经被丛生的荒草所掩盖,无法看清碑上的字迹。    裴澈用青霜斩去那些野草,宋云萱则掏出手帕努力将碑上的灰尘擦去,可看到碑上的字迹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碑上的字迹狂乱而颤抖,映照着当时刻字人极痛的绝望:    慈母柳氏明芬、幼弟顾清泽、爱妻顾陶氏之墓    丁酉年九月十七 子、兄、夫顾清风立。    丁酉年的话细细算来是十五年前,十五年前的九月十七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一个人同时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弟弟和妻子?    顾清风沉默地跪在墓前一言不发,双手置于膝头慢慢慢慢地紧握成拳,肩膀轻轻颤动着,他低着头,额前的发遮住了他的双眼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但此刻,谁都能感受到他心中那份难以言说的沉痛。    天色越来越晚,裴澈和宋云萱却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顾清风的声音像深夜鬼魅的絮语轻轻飘荡在林间:“娘,秀秀,对不起,今天是你们的忌日,我没有给你们带一些核桃来,我记得你们最喜欢一起剥核桃吃......小泽,哥哥最终还是弃文从武了,你高不高兴呢?”    “......你们放心,我马上就要给你们报仇了,我会跟他们一笔一笔完完本本全部讨回来......”    他站起身可因为跪得时间太久,膝盖早已麻痹,裴澈一把上前扶住他。    顾清风笑了笑挣开了他的手,转身又往斜坡下走,走了上百米,他突然取下手里的酒囊的塞子仰头大喝了一口,手中剑横天一扫,只见草叶乱飞,那里竟然也出现了一座更加简陋的坟茔。    顾清风将酒囊微倾,让冰冷的酒液胡乱地倒在碑身上,他冷笑:“我给你带酒了,这次你喝个够,怎么样?”    酒将碑上的尘土冲刷干净,露出几个字:顾承德之墓。    以及:丁酉年九月十七。    在这里顾清风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语气中是冰冷的讥诮,刻薄的怨毒,还有苍凉的悲痛。    “那个人是谁?”宋云萱轻轻问。    裴澈道:“他的父亲。”    宋云萱心头一窒,难道那天顾清风失去的还有他的父亲么?    顾清风蹲下身,徒手在碑前挖出一只盖在黄土下的铁盒,将盒盖打开,里面有一小块拇指大小的像是烧焦的人手骨的物质。    “那天,我在酒中发现了这个东西,这也许是唯一的线索。”顾清风立在碑前平静开口。    “那是什么?”    他摇摇头。    “柏松怎么说?”    “她也看不出来,”顾清风嗤笑了一声,“也许世间没人能知道了吧。”    “那是一种名叫山鬼的迷香。”小女孩稚嫩的声音悄然响起。    顾清风、裴澈具是一惊,看向宋云萱。    宋云萱察觉到顾清风利剑一样的目光,走上前道:“山鬼迷香有一种介乎于清苦药香和桃花香之间的气味,这种气味数十年不会消散。”    闻言,顾清风死死盯着她,手则将手中的物质置于鼻息前,果然,历经十五年,依然能辨认出那若有若无的像是药香和桃花香气糅杂混合的味道。    看到他的神情宋云萱便知道是了,那些似乎早就烙印在她脑海中的话语像流水般顺畅说出:    “山鬼是用一种只产自南疆的名为山魈鬼爪的稀罕植物,山魈鬼爪的果实有五根长短不一的根茎,若以酒淬之则迅速呈焦骨状,人若饮了淬过山魈鬼爪的酒,再闻到佛兰花香,眼前会出现幻觉失去心智,继而狂性大发......”    说到这里,她声音越说越小,因为连她自己都疑惑起来: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些?    蓦地,脑海中一个清晰而逼真的画面一闪而过,那场景真实地像她亲身经历过一般,那个领悟令她头皮发炸,心跳因恐惧快得似乎要停止,一瞬间刺骨的寒像毒蛇吐着信子徐徐爬上她的背脊,她猛地颤抖了一下。    “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耳边传来顾清风阴鸷的声音,宋云萱怔了怔,惊见顾清风双眸赤红如暴怒的兽般燃烧着剧烈的仇恨与阴戾。    “你怎么知道的!””他抬手猛地捏住她的脖子狠狠一甩,将她掼到了地上坚硬的碎石上,宋云萱只觉后脑和额头一阵剧痛,一道血迹从磕破的地方滑过眼角。    “你怎么知道的!告诉我!”    宋云萱无法回答他,那些话刻在她脑海中,像书信上的字般清晰,但她不知道这些东西她是哪里看来的听来的,她脑海中也一片混乱,她试图解释:“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是你做的!你是凶手!你给我爹下了毒,让他失去神智亲手杀了我的母亲,我的妻子,我的胞弟......是你让我一夜之间失去了一切,是你!”    “我要杀了你!”    顾清风理智全无,总是带着春风般和煦笑容的脸青筋暴起变得狰狞可怖,他狂怒地大吼,伏在宋云萱身上一手死死掐住了她喉道,一手举起剑朝她刺去 。    蓦地,剑身被另一只手握住再无法下去一寸。    顾清风抬起头朝着裴澈怒吼:“你让开!我要杀了她!”    裴澈面色极冷,手没有松开半分反而握地更紧,鲜血从指缝间流淌而出滴在宋云萱的衣襟上,他与他对峙着,声线却仍旧是平静而淡然:“清醒点!她还是个孩子!你觉得可能么?”    顾清风死死盯着手下的宋云萱,她小小的脸因为窒息已经涨红,额角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那只因挣扎抓住他手腕的小手是那么小,比当年的清泽还要小。    眼前混沌的血色渐渐消退,他像困兽般喘息着,手上的力道缓缓松开,裴澈也慢慢将剑松开。    顾清风似乎被抽去了全身的气力颓然地瘫坐在地上。    裴澈立刻将宋云萱抱起来离开顾清风三丈远:“小萱,你怎么样?”    宋云萱得到了空气剧烈地呛咳起来,她摇摇头想说话,谁料后脑一股尖锐的刺痛传来,她只觉五脏一阵抽搐,有什么甜腥的东西上涌,下意识地张嘴一呕,竟吐出一大口血来。    随后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裴澈脸色黑得可怕也不管身后的顾清风,抱着宋云萱飞身往山下而去。    ******    宋云萱昏迷了许久,迷迷糊糊醒来时只觉得眼前人影晃动,屋子里有人进进出出,只是头疼得厉害,她眼前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耳朵也什么都听不清。    再次完全清醒时,外面天色已暗。    脑袋下虽然垫了软枕,但后脑勺的刺痛让她忍不住轻嘶了一声。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自己的脑袋正缠着厚厚的绷带。    唉,手上的绷带刚拆掉脑袋上又来了。    宋云萱轻轻叹了口气。    “醒了?”耳边传来清润的嗓音。    她转头就见裴澈床头。    “少主。”    “起来喝药。”    他伸手将她扶起,将温热的药递给她。    最近药喝得有点多,宋云萱练就了本事,一碗药咕咚咕咚地一口闷了。    将药碗放下,裴澈问:“要不要吃东西?”    “不想。”    “头还疼么?”    “有一点。”    裴澈侧身坐在床边探手将她的后脑袋捧在掌心里,手指匀称地用着力轻轻揉着。    他清冷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脸上却不说话。    宋云萱有些不自在,她悄悄抓住被子的一角,问:“少主,清风哥哥呢?”    “他在隔壁。”    “他......”    “他没事。”    “哦。”    门外响起敲门声,传来顾清风沙哑的声音:“阿澈,小萱醒了么?”    宋云萱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裴澈扬声道:“她睡了。”    顾清风默默站在门外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今天也身心俱疲,但他差点杀了宋云萱也是事实。    半晌,他道:“如果小萱醒了,帮我说一声对不起,我先启程去京城了。”    宋云萱突然扯了扯裴澈的衣袖。    裴澈会意,起身前去开门。    顾清风正背着包袱愣愣站在门口,裴澈道:“进来吧。”    顾清风走进去,见宋云萱坐在床头,头上缠着重重的纱布,小脸苍白如纸,心中愈发愧疚。    宋云萱看着那眉眼间满是疲惫的男子,开口:    “清风哥哥,要引出山鬼的毒性必须有酒和佛兰花,两者缺一不可。淬酒之后用佛兰花香诱之,有佛兰花香引渡,山鬼的毒素会慢慢渗透进人身上下最要紧的几个大穴中,继而全面毒发,但是这个过程至少需要三个月以上。”    没想到宋云萱会直截了当地再谈起这件事,他点点头。    宋云萱继续道:“但是佛兰花很名贵,不但名贵而且气味苦涩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熏香,闻了会让人在较长时间内精神亢奋,只是长此以往对人体有害无益。”    顾清风愣住,只觉重重疑点接踵而至,他脱口道:“很名贵?”    “嗯,黄金千两未必能得,但和龙涎香等达官显贵中追捧之物相比又没什么价值可言。”    顾清风怔住,只觉宋云萱的话在千头万绪中替他找到了那最重要的一环。    裴澈道:“你想到了什么?”    顾清风喃喃:“当年我家中清贫,我父亲常年酗酒身上更是没有多少银钱,他不可能用什么佛兰香。”    “酗酒的话,那么他符合山鬼的第一个条件了。”    “会不会他误食佛兰香的香料?”    “不会,佛兰香有毒,拇指大一块就能当场要了人性命。”    “也许有人将他关在什么地方强迫他闻呢?”    “不会,对方既然用山鬼布了这么一个局面,必定心思缜密环环相扣,断然不会用绑人这种打草惊蛇的法子,既然诱发山鬼的毒性要数月之久,幕后的人应该会用一种更悄无声息,不引人注目的法子。”裴澈道。    顾清风似是想到了什么,梦魇般低语:“小萱,佛兰香具体是一种什么味道?”    “一种很刺鼻的味道,淡一些就会像铁观音的苦味,开始闻的话会让人有精神为之一振的感觉,但长久用去,对人体百害无一利。”    只听“哐啷”一声,顾清风手上的剑摔在了地上。    他踉跄地后退了几步,脸色惨白如鬼:“不......不会的......不可能......”    脑海中无数片段滑过:    他和那人一起参加乡试,中举,一起参加殿试,一起进翰林院。    他们一起在翰林院为老师编书。    面对浩如烟海的典籍,为了赶上圣旨要求的进度,他几乎过着不眠不休,日夜颠倒的日子,他的好友拿来一盏香炉置于几案上,道:“朗之兄,这是我前几日从一位西域参贩那里买来的熏香,可以提神醒脑,你不妨试上一试。”    那青烟袅袅的气味清苦而微辛,果然让人的疲惫顿消,精神一振。    他笑道:“多谢,韩兄有心了。”    那人温文而笑:“你我之间,无需这些虚礼。”    ......    当年皇上下旨令他的恩师主持《建元大典》的编修,他作为老师的学生自然要参与,这场编修盛事历时近四个月。    而他恰逢母亲身染重疾心中十分挂念,好在秀秀在床前尽心照料他很放心,于是打算住在翰林院官舍中一心编书,但他的好友却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陈情书》上奏陛下,陛下便特许他侍疾尽孝,每日可将经书带回家中......    而在那四个月里,他的父亲为表戒酒之决心每日都在家中帮着秀秀照料母亲。    无数画面在电光火石间纷乱划过,将真相上那一层晦暗的遮羞布一点一点推开。    疾电划过天际,撕破团团迷雾,前情种种像一个个凌乱的散扣,在瞬间严丝合缝地扣在了一起。    一环扣一环,所有的步骤都在那人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那人只需在一个毫不起眼之处轻轻推上一把,就轻而易举地将他顾家四口人的性命送入地狱,而他却能从容地全身而退,不留一丝痕迹。    这是个多么精妙的布局啊,布局的人心思之缜密令人毛骨悚然,用心之阴毒令蛇蝎自愧不如!    而那个人却是他寒窗苦读十年的故交,是他全心信任的挚友......    他的好友,用温情和微笑,一步一步让他成了间接弑父、弑母、弑弟、弑妻的罪人!    “呵呵呵......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他仰天长笑,原来这就是他苦苦追寻多年的真相......多么可怕的真相......    又多么可笑......    宋云萱惶恐不安地看着近乎疯狂的顾清风,不敢再说话。    她本想帮忙,所以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可现在顾清风这个样子,她会不会又做错事了?    裴澈知道顾清风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只静静等他宣泄失控的情绪。    终于,顾清风冷静下来了,那肆意的疯狂尽数收敛,他勾起唇,脸上竟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那个轻佻而玩世不恭的笑意。    他坐在宋云萱面前,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朝她眨眨眼:“兔子,多谢。还有......在孤岐山时,对不起,等我回来,我的两只手臂任你砍!”    那笑意从他的唇角扩散到双眼,温柔而和煦,宋云萱却不寒而栗,因为那双带笑的眼像被人掏出了两个漆黑的大洞,荒芜地只剩下嗜血的残忍。    顾清风站起身将地上的剑捡起,走到裴澈面前,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膀:“阿澈,我先去京城了。”    裴澈没有拦他,只道:“万事小心。”    “放心,”他轻笑,“我早已不是当年的顾清风了。”    ******    直到顾清风离开很久,宋云萱仍觉得心头堵得慌,更有更深一层的惊惶与恐惧无法说出口,半晌,她望着裴澈,小声道:“少主,你......你没有要问我的吗?”    裴澈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道:“问什么?”    抓着被角的手越发紧了紧,她却终究摇摇头:“没,没什么。”    他不问就好,如果问,她该怎么回答呢?    “睡觉吧,大夫说你要多休息,我们明天再赶路。”    “少主,你的手......”她这才发现他的另一只手也缠着绷带,这是裴澈为了阻止发狂的顾清风,徒手拦住那把剑留下的伤。    自从她和少主相遇开始,他们俩就和绷带有缘了。    “没事。你,睡觉。”    “我睡不着。”    “必须睡,我数到三。”    “可是......”    “一。”    “二。”    ......    眼前的小人毕竟是累了,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裴澈也脱去外衫躺在她身边。    天将明,宋云萱却一场异常真实的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涔涔,她重重喘息着,双眼睁得极大空洞地瞪着房间的素帐。    在她醒来的瞬间,裴澈就有所觉,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做噩梦了?”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像是吓了一跳,眼睛在看清他时恢复了点神采:“少,少主......”    下一刻,她像是怕什么似的突然偎进了他怀中,他顺手将她揽住,只觉她全身冷地像刚从隆冬的河里捞上来。    他没问什么,任由她揪住他的衣襟。    黑夜中,宋云萱将自己埋进裴澈的胸膛,闻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慢慢安静下来。    那个梦境里,她看到了自己死前的那一刹。    有人从后面用一方湿透了的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所有的生气在瞬间被剥夺,窒息的刹那,她闻到了许多味道:    酒香、缠绕在酒香中的山鬼之香、还有......那人衣袖上淡淡的佛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