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樊和幽幽继续寻找被埋的人,从土堆、石块、树桩下面找到了好几个人,不幸的是有两人已经无力回天了。夏樊有些难过,仿佛又回到了听说母亲的故事的那天。幽幽也抽泣着:“都怪我们来晚了。”夏樊拍了拍她说:“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如果不是你,他们还会在这里没人管,没人问。天宫没把这件事当事,人界也没有这么快能赶来。”幽幽擦了擦脸上的泪,点了点头,和夏樊沿着重叠处继续寻找着,走了一路,幽幽再没感应到生命的声音。夏樊拿出乾坤钟看了看,离早晨修习的时间没有几个时辰了。她便对幽幽说:“妹妹,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你尽力帮助那些被救出来的人,如果没办法帮,也不要勉强,毕竟有些人是别有用心的。”幽幽点了点头说:“姐姐,我舍不得你走,但是你一定也是有任务在身,我不好拦着你。有空一定要来斜雨宫找我玩啊。”夏樊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便起身向仙界深处走去。
为了掩人耳目,她用了几次遁地术,在山林里挖了一些灵石,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隐身御风飞行。就要到南天门了,她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也不知道九里仙官他们掌握了多少情况。她解除了隐身术和易容术,佯装大方地向南天门走去。果不其然,守卫拦住了她。她拿出九里仙官给的传信令,交给了守卫,守卫问她:“您是天宫修习,理应呆在天宫,为何私自出宫?”夏樊解释说:“我的仙兽比较挑食,我去宫外给他找点灵石来,我也跟九里仙官告假了。”守卫半信半疑,见她脸色淡定,便对她说:“那你先回天宫,我们会把你回来的事告诉九里仙官的。”夏樊点头说:“多谢二位。”夏樊进了南天门,十分自然地御剑飞向涵秋院。回到涵秋院,她见一切如故,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立刻呈大字状躺在床上。就在她精神放松想要沉沉睡去的时候,欹岸从她头发里出来,摇晃着她:“主人,主人,你快别睡了,我感觉有人向这边走过来了。”夏樊有些生气,心想,我在人界遇险的时候你不出来,现在倒跑出来了。可她无法忽略欹岸的消息,只得整理了一下行装,将自己从仙界边缘采集的灵石拿了出来,做出要给欹岸吃的样子。不一会儿,院外便有人敲门:“夏樊仙子在吗,九里仙官请你出来一下。”夏樊连忙收起灵石装在香乾袋里,向门口走去。门一开,她立刻被捆仙锁困住,带走了。欹岸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心中有些忐忑,他等了一会儿,向门口走去,想尾随那些人,却发现他们早就传送走了。
欹岸立刻向筑阁仙君的笛月宫跑去,门童拦住了他,他对门童说:“我是夏樊的仙兽,我家主人被九里仙官抓走了,麻烦您跟筑阁仙君说一下,请她救救我家主人。”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门童不置可否,只是一味地赶他走。欹岸觉得很伤心,仙界的人真冷漠。他只好回到了涵秋院,又想去找炎真求助,但现在还没到中午,贸然去昆午殿见他,会引人注意。于是他只好变身为小狗,跑到昆午殿门口的树上,静静等着。
夏樊被带到一处偏僻的宫殿,四处无人,她感到十分危险。如果这些人想要灭口,她也会毫无办法。正在她焦虑的时候,九里仙官出现了,他走过来说:“夏樊,你昨天到底去哪了?”夏樊露出懵懂的表情说:“仙官,我是去给仙兽找吃食去了,前天跟您请过假了呀?”九里嗤嗤地笑了:“再给你一次机会,昨天去哪给仙兽找吃食了?”夏樊心跳加快,却坚定地说:“我去玉琼宫附近找吃食去了。”九里仙官搓了搓手说:“看来你是不想承认了。那你拿出证据来,有人能证明吗?有东西能证明吗?”夏樊说:“我的袖子里有采来的灵石,您看看就知道了。”九里仙官使了使眼色,两名押着夏樊的侍卫将夏樊上身的捆仙锁松了松,她便从袖子里掏出刚才带来的灵石递给九里仙官。九里仙官拿出灵石嗅了嗅,又拿出了特制的镜子细细验看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是最近挖出来的灵石,至于是不是在玉琼宫附近,还需要具体查验。九里仙官总觉得夏樊有些地方不对劲,却说不上来。“你不必继续修习了,还是在天牢里等候问话吧。”于是他指挥侍卫,将她带走。没过多久,夏樊就被锁在天牢的一处单独的笼子里。这个地方阴暗潮湿,夏樊感觉灵力的流动都收到了影响。唯一可以安慰的是没有被戴上镣铐。她有些不明白,九里仙官为什么这么肯定自己有问题?单凭请假这一点无法证明吧?肯定有人提前对他说了什么。
欹岸等啊等,终于等到金乌钟敲响。他看见炎真走出了昆午殿,连忙跳到他肩上。炎真吓了一跳,将它甩了下来,可他发现这小狗咬住了他的衣摆。于是他蹲下来想将衣摆拉开,却听见一丝声音:“我是欹岸,夏樊出事了。”炎真觉得自己听的不太清楚,但为了不引人注意,他将小狗抱了起来。回到孝义院,炎真立刻走进了屋子,把门关上。他确认门外无人之后,又张开了隔音结界。“欹岸,你刚才说什么?”炎真问道。欹岸变回了鱼身,对炎真说:“夏樊被九里仙官带走了。”炎真一定,立刻意识到了问题。今天在昆午殿修习时,没有看见夏樊,九里仙官也姗姗来迟。“难道是她犯了什么事?”炎真问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只是出门采集灵石,却不知道回来为什么会被抓起来。”欹岸按照夏樊想好的词说了出来,炎真不疑有他,只是有些着急地问:“那她为什么会被抓起来?前天她不是去找九里仙官了吗?是因为这件事请假吗?”欹岸点了点头。炎真一拍脑袋,这才明白,一定是天宫发生了什么事,必须秘密调查,而夏樊的行迹可疑,所以被他们纳入了视线。难怪昨天下午他在天宫当值的时候觉得侍卫队的人少了很多,在平时很热闹,很八卦的休息室,大家都不怎么聊天了。
他决定利用御前侍卫的职务探听一下,便问欹岸:“你能变成小飞虫吗?”欹岸表情有些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说,“可以。”炎真对他说:“下午我去天宫当值,你在宫里飞一圈,看看能不能从一些仆从的议论中得到消息。我只听说朱雀宫和白虎宫有透明结界,其他的地方都可以去。你拿着这个,万一被抓住,就说是我要你替我给达蕾公主送信,你走错了地方。”欹岸点了点头,心里有些紧张。天宫的灵力和灵场与其他地方很不一样,他不知道自己的幻形术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听到有用的消息。炎真给他看了一眼自己画的天宫图纸,对他说:“这里是天牢的位置,如果你没有听见任何有用的消息,你就去这里看看夏樊有没有被关起来,如果关起来了,你就直接跟她商量一下。”炎真这么一说,欹岸稍微安心了,他考虑的很周全,是个靠谱的男人。炎真说完便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起来。
下午,炎真带着欹岸来到了天宫正殿,这里的罡风让他有些不太适应。欹岸钻到炎真耳边小声说:“这里的风很大,我觉得如果我是小虫会被吹走的。”炎真咳嗽了一下,欹岸知道他听见了,于是耐心等着。不一会儿欹岸看见好几个人走了过来。“督议大人,你怎么还在这里当值啊?”其中一个侍卫玩味地看着他。炎真听了他的话,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不软不硬地说:“我没接到侍卫长说不用来的口谕啊。”另外一个人一脸恍然大悟,小声说:“听说九里仙官抓了你的意中人呢。”他脸色微变,小心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意中人是谁?”那人抠了抠胡子,有些不好意思,他顿了顿说:“反正我是好心提醒你。”说完,二人便离开了。炎真若无其事地向殿内走去,看见陛下并未像往常一样在正殿处理奏章,这也透露出不同寻常的味道。于是他退出大殿,向南书房走去,到了书房门口,他听见低低的议论声,于是他便站在门口等待着。没过多久,议论声停止了,书房门应声而开,一名女仙飘然离去。炎真并未看清她是谁,只是闻到了她开门时洒下的一阵茉莉香。炎真见书房安静了,于是站在门口行礼道:“启奏陛下,炎真到岗。”天帝浑厚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了,这里没什么事,你在宫内巡视一圈吧。有事我再叫你。”往常天帝会将他叫道书房里整理奏章,这次天帝的安排让他觉得有些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