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乡下的夜色少了那些彻夜不眠的灯火,除了零星的灯笼还亮在少数的住在门前,因而它比城区的夜来得更纯、更真。尤其是今夜,星月竟难得地在墨色里隐去了身影,黑漆漆的空浩渺而广阔。晚风夹杂着郊外独有的清甜气息徐徐而来。
铭均和铭诚还未睡。他们躺在靠墙放着的首位相接的两张床上,头挨着头,彼此都知道对方未睡,却也默契地保持沉默,延长这流动着的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铭诚突然开口,打破了这寂静,“这个郑太太,一定有什么见不得饶事情。”
“就算人家有,跟我们也没有关系啊。”铭均应道。
“是没什么关系。可是细细一想,也不准呢。”铭诚翻了个身,“算了,我去睡了。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你听,外面是不是有人。”铭均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转过脸来问道。
铭诚竖起耳朵安静地听了片刻,压低声音来,“好像是。”
“我出去看看。”铭均着,就翻身下床,拿起床边的外套披上。
“你别去了,还是睡觉吧。”铭诚声地叫住他。
“反正也睡不着,出去看看也无妨。”着,他就将门悄悄推开了一点儿,从狭窄的缝隙中侧身出去,又掩上了门。
知雅坐在西厢房廊檐下的一张竹椅上。她穿着鹅黄色的长袖丝绸睡衣,披着一件巨大的暗色披肩。那披肩从她的肩头,一直垂到了她的膝盖上。听见安静的院子里突然响起了轻微的推门声,她心中一惊,抬起头来,撞见了铭均的目光。不知怎么,那柔和的眼神在她心里却像旭日一般灼热。她将披肩拉高了一点,遮住了肩头与脖颈,悄声问,“铭均少爷,怎么还没有睡呢?”
“你不是也没有睡。”着,他轻手轻脚地抬起角落里的一张椅子,来到她身旁坐下,“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吹风啊。”
“睡不着,屋里有点闷,自然比不上屋外的晚风舒服。你呢?”
“我也睡不着。”铭均无奈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