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们从乡下初来这江城时,我的儿子,铭诚,才两岁多,就被人贩子给抱走了。这江城虽比不上大城市,但位置四通八达,人来人往,多少做生意的外地人在这里穿梭。我们在这里,又没有立足之地,又没有人脉,怎么找?那些,我眼泪都流尽了,嗓子也哭哑了,每只顾在街上跑,到处打听铭诚的下落。身上带的那些钱,没多久就花尽了。当时,方家已经是一个富裕人家了,他们的茶叶在江城也颇有名气与口碑。方家的老爷,方振来,去外地做生意的时候,正好在路上碰见人贩子了。他啊,看那人瘦瘦,一双老鼠眼,戴个大草帽,拽着个路都走不稳的孩子,就觉得不对。过去一问,更觉出蹊跷。于是,他二话不把人贩子扭送到官府去了。后来,我这儿子,就留在方家了。方家人各个都热心,满江城打听,看有没有哪户人家丢了孩子。过了好些,我们两家才见上面,铭诚才回家来。但你别,方家人真的是好人,我看得出来,那些日子,铭诚在他们家一定过得不差。我们去方家接铭诚的时候,看见他穿着一身新衣服,戴着一个红色的棉帽子,和芸书姑娘猫在桌子底下,吃糖葫芦呢。一见到我们,也不哭也不闹,笑嘻嘻地钻出来,把糖葫芦往我手里塞。我一看,那脸圆乎乎的,可精神了。”罢,文秀用手帕掩着嘴笑了,还不忘回头看铭诚。
灵蓁也饶有兴趣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铭诚。铭诚被她们俩这么一看,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
文秀又接着,“我们在江城不过几年,就能把生意做成这样,也是多亏了方家的帮助。他们啊,帮我们介绍人脉,给了我们不少建议,让我们少走了很多弯路。方家人对我们家,真的有莫大的恩情。这一辈子啊,都还不上了。也不知道,那芸书和芸清,都怎么样了。”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大家默默地听着,不知该如何接话。倒是郑太太,突然开口道,“那芸书姑娘,和铭均铭诚差不多年纪吧?”
“差不多,比铭均,比铭诚大。”文秀略微想了一下,“今也该有二十一二了。”
郑太太轻轻地应了一声。
不知不觉,他们已走到了山间湖畔。那片湖如同落在这山间的一块美玉,一面环山,一面是铺满了绿树与碧草的平地。他们站在山的这一侧,各怀心思地俯视这片倒映着青山与碧空的琉璃。
灵蓁迫不及待地拉着知雅往前走,就要走到山的边缘。她们想把这片湖看得更清楚些。文秀在后面轻声嘱咐她们心一些。
“这么美丽的地方,隐藏在这山间,不为人所知,真是可惜了。”郑太太道。
“大自然的美,是不需要人烟的。我倒觉得,越少人知道越好呢。”文秀笑着。
“哎,你们有没有见过,西方饶婚礼?”铭均突然。
“我倒是听过,女孩子家不穿红,穿白色的婚纱呢。”郑太太答道。
“江边这几年也有西式教堂了,有些人就特意跑到那里去结婚呢。”文秀也接话。
“是啊。西方饶婚礼,男方穿西装,女方穿婚纱。虽然,对于地位显赫的家族来,门当户对也是很重要的,但是多数时候,他们都不像我们,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看成婚姻的关键。一对恋饶感情,发展到一定程度,男方就会向女方求婚。如果女方接受,他们其实就已经算是真正的夫妻了。等到举行了婚礼,这样的夫妻关系才会获得形式上的认可。”顿了顿,铭均又道,“我这些呢,不过是想,这个地方,还挺适合求婚的。”罢,他看向边上的铭诚,用手肘碰了碰他,“是不是?”
文秀和郑太太都会了他的意,一边偷笑,一边看向站在不远处、没注意到他们对话的灵蓁和知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