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乞丐十个铜板,林家兄妹赶紧将家人带回了租的院子。
狗蛋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砖瓦院子,觉得特新鲜,进了院子便四处撒欢跑开了。
花婆子一见这么大的院子,便有些急了:“这,这得多少钱呀,为啥不在码头附近租个草棚,咱们也是能住的呀。你们兄妹俩就是个败家子。”
林志远陪着江青云,闻言和花婆子解释:“娘,这个房子地段好,挨着坊市,和贡院也近。这样以后小妹要卖什么东西,就在门口摆摊就行,我也能天天回家照顾爹。”
见爹娘还是有些愁眉不展,林志远看了一眼林琳,接着说:“我前几天已经去贡院报道了,问了前辈接了抄书的活。两个月就能把房租钱抄回来。”
“真的?”林老三抓着儿子的胳膊问,好像这样就能判定他是否说了谎。
见儿子点了点头,这才稍微放心一些。
“那二林,你有没有打听打听附近有什么活计?房子是有了,咱还得吃喝,还得给你爹看病呢。”花婆子又问。
“娘,大哥不都说了么,咱们可以再门口摆摊子,卖些咱们自己做的东西,官府也是不管的。这挨着坊市,下午就有人在围墙外摆摊了。”
花婆子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了。
这边江青云和则是和林志远说了自己的情况。
他说自己本来是想约林志远一起来渝州进贡院的。原本江夫人是想跟着来照顾,但放心不下江老爷,所以就派了一个小厮跟着来。现在也没有住的地方,估计要一直住在客栈里了。
他身后背着大包袱的小厮雨生表情淡定,心下却吐槽少爷明明渝州城有宅子家仆,却非要留在林家。还不是先前和林志远商量提亲,被拒了,林志远说自己要等三年才能成亲,之后才能轮到林家姑娘成亲。时间太久易生变故,所以要想订亲,得林姑娘自己先答应才行。自家少爷这才死皮赖脸的要留在林家培养感情。
林志远看看江家主仆,没吱声。打着哈哈便要把话题往贡院上引。他可没忘记江青云这小子还打着自己妹妹的主意呢。谁知道三年有什么变故,这时候定亲未必是好事儿。
哪料自己在这严防死守,自家爹妈却大开方便之门。
“江公子照顾了我们一路,现在咱家房子还有空余,哪有让人家去住客栈的道理。就把中间的正房收拾了,给江公子住。等江公子什么时候找到房子,收拾好了,再搬出去。”花婆子说完还瞪了林志远一样,嫌弃他不懂待客之道。
林志远面色一僵正想出声反驳,江青云却接过话:“还是林婶子最好,我一想到要去住客栈,吃的不好住的不安稳,我就脑袋疼,更不能安静读书了。多谢婶子让我借住几天。”说完他还对着花婆子笑的灿烂。
看来只要是女人,不管老少,对着江青云这张脸都是毫无抵抗力。
江青云到底是住在了林家。三间正房,林家爹娘和狗蛋住一间,林志远一间,江青云一间,两个姑娘住在东厢房,雨生住在西厢房。
当天,林志远就带着林老三去了回春堂。回春堂的坐诊大夫说林老三是劳累过度,之前伤了底子,不过还没到肺痨那一步,只要按时吃药,不要劳累,三五年就能养回来。几人拿了药,千恩万谢的除了回春堂,心下都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带来的东西都已收拾停当,渝州城的生活正是开始了。
每天早上林琳和许淑娟便早早起来做早餐,雨生也会起来在厨房帮忙。等大家吃过早饭,林志远和江青云便走路去贡院上课,林老三给自己熬药,花婆子哄着狗蛋,两个小姑娘便拿着针线做虎头鞋,小帽子,还会想些新花样的荷包手帕,雨生则是在扫完院子借着找房子的名义,天天出一趟门。
晚上林志远和江青云下了学,吃完饭便去看书抄字了。林志远总能接到特别好的抄书活计,是那种抄自己也需要看的书。江青云也会帮忙,说是当在林家的伙食费了。
抄书抄累了,林志远会拉着江青云给家里劈柴,说是不能光读书,也要锻炼身体。给雨生吓得每天白天都要劈足够的柴,就怕自家少爷晚上看完书还要干活。
哪知林志远看在眼里,居然要到隔壁院子里商量,每天上门劈柴,两个人一天五文钱,劈三刻钟,保质保量。气的江青云掐他的脖子打了一架才作罢。
隔两天林琳或许淑娟就在院门外摆个小摊子,卖自己绣的东西,别说,还有挺多人买的,一般一个下午就能将两三天攒的东西全卖光。
林琳算计着,若是一直这么好卖,一个月两人就能赚一两多的银子。算出来的数给两个姑娘兴奋的够呛,干劲儿更足了。
日子过的越来越红火,江青云也绝口不提要往外搬的事情。林志远又对他严防死守,甚至牺牲和自己准媳妇相处的时光,看江青云的眼神而也越发哀怨。
江青云每次看到林志远欲求不满的眼神都要起一身鸡皮疙瘩。不过一个院子中住着,任是林志远再防也防不住。
江青云总是能变出来一些吃的,哄着狗蛋;还时不时拿些药材给林老爹补身体;更会给院中的两个姑娘拿些时兴的花样子,让人想拒绝都难。
正是这种润物细无声的做法,让全家人都对江青云没有一点防备。
久而久之,林志远虽有戒备,但已经放弃对江青云的严防死守了。有这时间,他更愿意和许淑娟呆在一块。
于是在贡院休假的时候,许淑娟便拽着林琳到院子中做针线,做着做着,便要弄点吃的给林志远送去。两人先是在屋中低声说几句,说完便见许淑娟拿了针线坐在林志远房门门口,一人低头读书,一人穿针引线,好不和谐。
独留下林琳一人孤独的做着针线。这时江青云便会溜溜达达的出来,坐在桌子另一侧,拿着一本书,装模作样的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