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脏像是被蚂蚁啃噬着,眼眶通红,恨不得捂上她的嘴。他好不容易才寻回她,结果……
骊歌面带尴尬地看了眼皇帝和朱氏,长吁了口气,“母亲既然知道,那儿媳便直说了。您的身子早年受过伤,又一直没有好好调理,故而底子亏损,这回又焦虑多日,元气大伤,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您也剩下三年时间了。”
“什么!”皇帝一下子从凳子上弹起来,目光紧盯着她,“你说什么可有什么续命的法子”
骊歌对上皇帝焦急的目光,喉咙干涩,面容苦涩地摇了摇头。她先前说的三年,已经是将她能续命的法子都用上之后的结果了。
皇帝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跟着猛然上前遣退她二人,一把抱住朱氏,“朕不许你走。”
殿外,骊歌同江鹤垣对视一眼,苦笑一声。江鹤垣见她神情低落,手掌搭在她的脑袋上揉了两下,“骊歌,你不必自责,母亲她也不会怪你的。”
人各有命,就算骊歌是大夫,也不可能救下所有的人。
骊歌自然明白这道理,只是江鹤垣好不容易才认回自己的生母,还没有尽孝,她就要离世了。她这心里头想着,还是忍不住替江鹤垣难过。
马车行驶到一半的时候被靖安侯府的小厮拦住,得知江鹤荃要见骊歌,江鹤垣眼底闪过一抹不耐烦,刚要拒绝,就见先前还坐在车厢里的江鹤荃挑起帘子,望向他二人。
见到江鹤垣时,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后似笑非笑地看向骊歌,“你这是舍不得小爷,故而另找了个倒霉蛋”
骊歌瞪她一眼,催促江鹤垣离开。见她不说话,江鹤荃转头看向江鹤垣,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一贯清风朗月的,没想到也是个为了自己活着能够随意牺牲旁人性命的小人。”
江鹤垣误以为他说的是小甜豆,脸色骤然难看下来,杀气腾腾地说:“让开。”
骊歌一颗心“咚咚咚”直跳,五指死死地掐着袖子。江鹤荃见他恼羞成怒,当即哈哈大笑,“你敢做,还不敢被人说吗?”
“江鹤荃,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骊歌原本不想江鹤垣知道自己准备用性命换他回来,故而一直没开口,眼见着江鹤荃越说越过分,忍不住出声回呛。
江鹤荃挑眉,“不是我以为的那样,那是哪样江鹤垣中的是剧毒,无解,除非一命换一命,你既然说他没有害人性命,那你倒是说,他体内的毒是如何解开的。”
骊歌面色苍白,唇瓣颤抖着,却吐不出一个字来。毕竟,小甜豆的存在,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她得了癔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