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从腰间解下库房的总钥匙,他走到八皇女的书案旁,把钥匙放到了桌子上后,说道:“剩下的钥匙和账本在我房里,殿下叫灵雅去取吧。”
八皇女以为青樾会说两句软话,如果他说了,她也许会原谅他一下,可是他没有,他把钥匙还给了她,他这是打算和她对着干了啊,好,看谁能硬气到最后,她一把拿走了起钥匙。
青樾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八皇女,垂下眼帘站了一会,还是什么都不想再和她说了,他转身出了书房。
青樾回到自己院子里后,白芷一面哭着一面给他处理伤口,“殿下在怎么生气,也不该这样对主子啊。”
白芷给青樾的额头擦药,疼的青樾咝的往后躲了一下,然后他便看见白芷一面轻轻的给他吹吹伤口,一面小心翼翼的上药,他却突然笑了出来。
“是不是太疼了啊?”白芷心疼的看着痛的都神志不清笑了的青樾。
“没事,你做你的。”青樾笑不是白芷想的那样,他是突然想到,他刚刚站在八皇女的书房里的时候,除了刚被砸的那一下感觉到了疼,之后他都忘了这个伤口在了,可是现在白芷满脸心疼的给他处理伤口时,他却疼的忍都忍不住了,他只是突然想到人真的是很有趣啊。
“主子,你要是太疼了,你就叫出声吧。”白芷看着额头上那一道伤口,恐怕这回不下狠心的处理,将来会留下疤痕的。
青樾摇了摇头,刚刚在八皇女面前他都没喊痛,现在叫出声来给谁听呢,不过疼是真疼,青樾手藏在袖子里偷偷的攥紧了拳头。
“主子,殿下院子里的灵雅过来了。”青樾身边的管事打帘子进来道。
“哦,知道了,叫他进来。”青樾点了点头。
青樾见灵雅低垂着头进来,他脱了刚刚的粉衣裳换了一身藕色的丝缎的衣衫,身上穿的这件一看就是新做的,头发也是重新梳过了的,上面的发簪是去年江苏进贡来的,八皇女什么时候赏给他的呢。
哎,怎么看怎么觉得八皇女对一个下人都比对他这个正君好啊。
灵雅恭敬的低着头走到青樾待着的东屋里头,他小心的斜眼扫了一眼青樾的脸色,见他面色平静甚至还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八皇女叫他过来取走青樾手里的府里的账薄和各个库的钥匙,这可是一件不讨好的事情啊。
今天八皇女生青樾的气这么做了,可青樾毕竟是皇帝赐婚过来的正君,改天八皇女再和青樾和好了,他这便是算得罪了青樾啊。
“嬷嬷,把西厢柜子里府里的钥匙什么的都取出来,交给灵雅。”青樾端庄的坐在那里,好似刚刚受伤的人不是他,现在正在擦药的人也不是他,被八皇女夺了劝的人更不是他一样。
倒是白芷沉不住气,手一哆嗦把炕桌上的药瓶给碰倒了,他忙手脚忙乱的把药收起来后,他一脸火气的看着低垂着头站在那里的灵雅,怎么如今八皇女都把府里的大权都交给这小子了,八皇女这分明是在打主子的脸啊!
白芷看着站在那不说话的灵雅,气的他直咬牙,他就知道这小狐狸精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和主子刚进府的时候,嬷嬷就说要处理了这个灵雅,主子还心善的没当回事,这下好了,府里的大权都叫人家给拿走了。
青樾见嬷嬷捧着一个托盘过来后,他笑着对灵雅说,“你瞧瞧,看看少了什么没,我这正擦药呢不方便看。”
灵雅就着嬷嬷的手看了看托盘里的东西后,才恭敬的俯身对青樾说道:“都在这了,正君。”
“那好,我叫嬷嬷跟着你去。”青樾淡然的看了一眼灵雅,“去吧,别叫殿下等急了。”
灵雅和嬷嬷刚一出了屋子,白芷便气的直跺脚,抱怨道:“主子,你怎么对他那么客气啊,你也不看看他是干什么来的啊。”
青樾摸了摸包扎好的伤口,毫不在意的看着白芷,“府里的东西明面上是放在咱们这里,可咱们哪次说的算过,什么时候替八皇女做过主,好不如叫她拿回去,也省得我一天一天的提心吊胆的,恐怕算错了一笔账,落下一笔花销没有记上呢。”
“那也不可以的啊,主子。”白芷委委屈屈的看着青樾,他家公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自从嫁给八皇女,他们就没有享过一天的福,还得受八皇女的气。
“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青樾擦了擦白芷脸上的眼泪,叹了一口气,“富贵人家这种事情,咱们还见的少嘛,而且在皇家里,除了皇子皇女们,谁还不都是奴才。”
白芷看着青樾落寞的一张脸,他跪在地上趴在了青樾的腿上哭了起来,他知道主子委屈却不能哭,那他就替主子好好哭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