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刚夫干了酒,突然问道:“小子,说实话,这酒比我那三仙酒如何啊?”
我笑道:“丐帮三仙酒实乃人间至美,是别的什么酒也是比不了的……”这句话倒有七分恭维,三分撒谎。虽然那三仙酒味道之差已是绝无仅有,但是酒里面所包涵的情谊却让我无法割舍。
沈刚夫笑道:“哈哈,算你小子有品位……”正笑着,突然一捂肚子,脸上露出无比挣扎的表情。
张明义见状一惊:“老乞丐,你怎么了?”
我见状也是一愣:“干爹你这是……?”
沈刚夫盯着碗里的酒,挣扎道:“酒里……有毒……”
我这才大惊失色,连问:“怎么会?”
张明义连忙上前相搀,连声音都颤了:“老乞丐,你……别吓我啊……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一旁坐着的杨复远忽然惊叫:“韩江南呢?”扭头寻觅时,韩江南早不知何时逃之夭夭。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从头到尾最有嫌疑的人,居然一直都是这个他最为信任的兄弟韩江南。
这毒药果然极为厉害,中毒的沈刚夫顷刻间倒在地上,全身僵硬、五官扭曲,连话都说不清楚了。“金少,看来我明天没办法帮你了……”沈刚夫强忍着剧痛说道。
我连忙喊道:“干爹!”此时此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沈刚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叹道:“没想到,我还是死在这酒里,死得这么平庸,没意思……”说完,直挺挺地躺在原地,一动不动。
大杂院里,只有我、张明义的叫喊声反复回荡。任凭他们声嘶力竭、哭尽眼泪,却毕竟什么都唤不回了。
花谢还会再开,人死却从来不能复生。
……
深夜,就在我、张明义为沈刚夫的忽然辞世痛哭不已的时候,吴郁、张立成二人仍在左近一家偏僻的酒馆里饮酒作乐。
此时已是深夜,偌大的酒馆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吴郁、张立成二人坐在角落对饮。
吴郁举杯道:“来,二当家,喝掉这杯咱们回去睡了,明日一早还有大事要办!”二人撞杯,一饮而尽。
吴郁麻利起身,大声道:“走了!”
张立成连忙起身拦住吴郁:“老大……”
吴郁一愣,问道:“怎么啦?”
张立成想了想,忽然低声道:“明日一战,其实多我们两个不多,少我们两个不少。”
吴郁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张立成道:“我去吧,你回清水湖,山上的兄弟们都还在等你回去。群龙不能无首啊!”
吴郁长叹一声,说道:“老二,我问你,你为什么去?”
张立成想都没想便说:“因为,他是我师弟!”
吴郁点了点头,又问:“好,算你师弟是算,算我兄弟就不算?”
“可是……”
吴郁打断张立成,说道:“没什么可是的,我这样一回去,就算苟且偷生多活了些年头,你以为我就会开心啦?那这件事会一直压在我心头,让我每天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喝不痛快酒的。那样活下去,又能有什么滋味呢?普通老百姓可以这么干,我们江湖儿女,靠脸吃饭的不能这么干!”
张立成听吴郁这么说,就知他心意已决,再劝也是无用,只好苦笑一声,说道:“好吧……”
吴郁兴头正好,又坐了起来:“那咱哥俩再喝一杯?”
张立成点点头:“再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