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秦川飞快的翻动着菜谱,不一会人就将菜点了个周全。上面写着稻花鱼,油炸花生米,一盘烤猪蹄,一碟卤牛肉,配上一盘泡椒鸡胗,加上羊肉火锅,就着店家送的小菜,这顿吃饱并不是问题。看着眼前的两位没有意见,秦川喊着门口候着的小伙计赶忙过来,只见这位伙计看着秦川点的菜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或者其他之人觉得秦川的书法龙飞凤舞,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但是小伙计在醉仙楼之中呆了五年的时间,知晓真正的书法大家推崇的正是秦川的这种字体,只是店家曾经说过,这种字体没有个五十岁写不出什么名堂,很多人穷极一生,连一个一字都不能写得完美,最终是郁郁而终。但是眼前的这位少年不过十四五岁,竟然能够写得出这样的字来,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位伙计想了一会,还是试探着问道:“敢问这位小哥,这字可是你写的呢?”这位伙计看着秦川还拿着兔毛笔,还是想确定一下才心安。这种字体,在醉仙楼吃饭中的食客中,这位伙计只遇见过两次,而且秦川的字,明显写得比别人好。
秦川有些好奇的点了点头:“对啊,这字是我写的。你若是不认识,我好生写一遍便是。”
那位伙计欣喜若狂,但是转眼就冷静下来,将秦川写的纸条偷偷的藏着起来,而后凭借着记忆重新誊写了一份,虽然秦川不知道他所做为何,但是只要能将饭菜准时送下来,秦川可不介意再提笔写上几个字,对于他而言,以笔墨换得银钱,这可不是丢人的事情。
这位伙计看了四周一眼,见到没有人看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朝着秦川及另外的二人行了一礼:“诸位稍等,我现在就让厨房赶紧去做,到时候我送你一些时兴的蔬菜。”
等到那位伙计走了之后,何东西摸着胡子说道:“你这个字,是何人所教,竟然有一些功底在里面。若是寻常之人,恐怕得要一甲子才有这个火候。我在都城之中呆得太久,忘了隆国地域辽阔,能人异士众多,看来我还是有一些坐井观天了。”
秦川将何东西的酒杯加满,而后说道:“这不就是写个字吗,这有什么稀奇的?我生长到道观之中,有一位老道将经文经书给我,每次我犯了错误,都会罚我抄写经书。道观之中没有纸和笔,我就拿树枝在石头上面练字,先前之时老道总说我的字是少不更事,根本不能看。后来我练着练着,将十斤的柴火枝条都磨没有了,这写出来的字才有一些名堂。不过就算是如此,老道也不说我的字写得如何,只是说能过自己的本心即可。至于你们说我的字好看,我姑且就认为是抬举吧。毕竟我也没有卖过墨宝,若是喜欢,我给你们写一幅字便是。”
眼前的这位老者似乎的好奇:“你说你跟老道生活在一起,看来这位老道也是精通书法之人。我自幼痴迷于书法,每次跋山涉水,都是为了寻找书法大家,你可方便将老道的位置告诉我,我想同他切磋一些,探讨一些书法奥义。”
听到切磋二字,秦川本能的谨慎下来,马踏岭的道观已经被都城的打更人劈成了一半,眼前的这位老人虽说看着并无危险,但是秦川不得不防。而且并不是秦川不愿意说出老道的下落,是如今自己都不知道老道究竟去了哪里,何东西这么问,自己确实是有一些为难。
秦川怀有歉意的摇了摇头:“这不是不告诉你,老道来无影去无踪,我已经与他分别有一段时间了。你若是想和他探讨书法,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有这份闲情雅致,不如去其他的地方吧,人吧,总不能在一颗树上面吊死。有些事情明知不可得还等着,那不就是在消磨时间吗?你们万事看得通透,已经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是对于我们而言,有些事情当真是有心无力,你就别强求了。”
见到秦川委婉的拒绝,何东西并不为意,似乎知道秦川肯定有所托词,不过他仍然十分开心的说道:“夜雨翦春韭,新炊间黄粱。曾经有一位诗人有位老友来访,他虽然家徒四壁,但仍旧是很开心的在夜雨之中将韭菜割来做菜,刚刚烧好的黄梁米饭喷香。对于文人来说,吃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喝谁一起吃,今日能够在这里与你相逢,也算是缘分一场,今日我们定要不醉不归。”
何东西的话音刚落,醉仙楼的小伙计就将饭菜全部端了上来,一个小铁锅炖煮着稻花鱼,底下架着一个堆满梨碳的铜炉,当真是和秦川说的一样,汤底白嫩,上面还点缀着一些葱花,还未开动筷子,早就是口水横流。
秦川若有所思的回道:“人生啊,有时候就是这稻花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