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些光珠原本就是从殷家偷盗来的。他能有自己的书院,能有今天的名誉地位,能与国都的重臣富商结交,都是仪仗那些偷盗来的光珠。
其实麦培生并不是当日那伙盗匪中的一员,他不过是偶然如果,趁着两处兵荒马乱的时候顺手盗走了一些光珠而已。他相信自己所得的比起其他盗匪来不过十分之一。
三年来每每噩梦缠身的时候,他都会这样告诉自己。那时他走投无路,若不是这些光珠,他一定支撑不到如今。天生我材必有用,他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那不是他一时恶向胆边生,那原本就是老天爷赐给他的财宝。
是的,那是给他麦培生本人的财宝。
可是三年来一次又一次堆积起来的虚假的安慰,在这一刻殷绣点破这句话的时候,霎时土崩瓦解。
麦培生面如土灰,觉得眼前的殷绣目光灼灼,似乎有神明暗暗相助。似的,神明暗暗相助。否则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就是当年悄悄偷走光珠的人?
麦培生不知自己怔愣了多久,或许是殷绣灼灼的目光终于惹恼了他。就是这股淡定和从容让他心中如同有千万个猫爪在抓挠。
凭什么?凭什么她出生就是大家闺秀,锦衣玉食,天生得到父母恩宠,手握重权,若不是因为她是殷家唯一的血脉,她殷绣凭什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座主的位置,还能在他麦培生面前作威作福?!
不,这不公平。麦培生咬了咬牙,他要最后一搏。
仔细想想,殷绣不可能手握证据。毕竟当时他已经把光珠交易给了墨掌柜,而墨掌柜应该早就被兰公子结果了。
麦培生这样想着,终于淡定下来,冷冷说到,“恕罪奴愚钝,听不出殷座主的意思。”
“你这个无耻之徒!”雪酥气极叫到,青梅一手捂住她的嘴,把她扯住。
殷绣反而似乎一点也不气恼,笑嘻嘻道,“麦山长不明白,那就由我来说好了,三年前,你把光珠拿到一位贵人的店铺去换了银子,而如今的彝鼎书院,就是托了这些银子的钱财造起来的。”
殷绣说着,又看向高台各处,“在座的各位中许多人拿了彝鼎送来的宝贝好处,殊不知,彝鼎的人情,可都是我殷家的银子送出去的呢。”
这样一说,许多人都不敢再直视殷绣,只怯怯的低着头交头接耳起来,
殷绣又看向麦培生:“麦山长,这样说,你可想起来了?”
麦培生没想到殷绣似乎是把这件事已经弄得明明白白,幸好墨掌柜人已经入了土,死无对证,他笑了笑,“你若是觉得你说的就是实情,不妨让墨掌柜出来对峙。老夫我自是不怕的。”
殷绣遥遥一笑,向李捕头看了一眼,李捕头亦回应了一个眼神。霎时间麦培生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叮叮梆梆的敲击声,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只见一个鬼魅一般的身影摇摇晃晃的过来,形销骨立,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