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闻父亲讲,唐依焕的这块碑玉中,蕴藏着一道无比精纯的灵元,修士吸纳采补之后,对自身的修为大有裨益。因此昨晚“送礼“失败后,他就从父亲手里要来了这块白鹭玉坠。
但却没想到,他折腾了一晚上功夫,玉中的灵元连一丝儿都没吸纳出来。他一气之下,恼羞成怒,便打算毁掉这块碑玉。
但却没想到,他用刀砍、用火烧、用石头砸……对碑玉使尽了办法,也没对它造成一丁点儿的伤害。
“姐!”唐齐山狠狠盯着熟睡的唐依焕,两眼愤愤不平,似乎想要借机把昨晚的“憋屈”发泄出来。
“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睡觉!起来!”他伸出拳头,砸着唐依焕的被子。
耳边聒噪不堪,唐依焕眉头一蹙,眯紧了眼睛,然后一把将被子蒙在头上,蜷起了身子。
“唐齐兰,起来!”唐齐山一边大声叫嚣着,一边用拳头砸着被子。
见唐依焕始终不醒,他猛地抬起头来,环视了一遍寝屋,想寻冷水来泼醒她。
但这偌大的寝屋,除了一桌一凳,竟然什么也不剩,气得他登时咬牙切齿,头上青筋狂跳。
左右寻不到泄愤的办法,他气得一甩袖子,直接摔门而去。
……
过了许久,唐依焕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慢慢睁开了双眼。
侧躺在床榻上,看着寝屋破碎一地的瓷片,那双惺忪的眸子渐渐明亮了起来。
她回忆到,自己昨晚回到寝屋之后,吃着鹅脯,喝着美酒,之后……之后就慢慢地醉倒了。
眼前的一地狼藉……是自己整出来的?
唉,喝酒真是误事,以后还是不喝……嗯……以后还是少喝点吧!
唐依焕揉了揉眼睛,起床开始收拾屋子。她从后院取了扫帚回来,清扫着地上碎落的瓷片。
恍惚之间,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唐齐松抢夺玉坠的画面,顿时心神一颤。她连忙低头朝胸前看去,却发现胸前空荡荡的,不禁又慌起了神。
她一把丢下扫帚,跑回床上,在被窝里翻找了一番。发现白鹭玉坠还躺在被窝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应该是一场噩梦吧。”
她悠悠念着,然后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捏住朱红色挂绳,将玉坠提起,再将它隔衣戴好。
看着胸前的白鹭,少女唇角扬起一抹满足的微笑。
……
青岩城,悟道学堂。
辰时两刻,唐依焕抱着膳盒来到了这里。
她每天都会做好早饭,在这个时辰给两个弟弟送到学堂里来。此时晨习刚刚结束,一些孩童选择回家吃完早饭,然后折返学堂,继续自习早课;一些孩童则逗留在学堂,等着家人送来早饭,免得来回折腾。
学堂的体制由圣院推举创办,是每个修士考入宗门前的启蒙课堂。三十年前,悟道学堂在中州各城陆续设立,旨在教导启蒙各地束发孩童,辨识真气的修行之途。在一些繁华城池中,还会设立识灵学堂,用以启蒙灵元修行。
不过在这青岩城中,自然是没有识灵学堂。即便是悟道学堂,都掺杂了不少水分。
实际上,青岩城的悟道学堂,一整天的学习任务都是自习。
学堂没有设立成绩制度,也不关注学生悟道修真的成效。这里的夫子一年到头不会讲授一点东西,还将这种教学模式美名称作“自求真道式教学”。
偌大的学堂,也只有一位夫子,职责就是早晚开锁学堂大门。
如若杜纨知道了这些,定是会愤愤地指着夫子的鼻子,破口大骂些“那这学堂还有存在的必要吗?”“圣院还有必要月月给你派发供奉吗?”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