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突生怪病,整张脸化脓腐烂,貌如恶鬼。
荣国府这段时间内也不知请了多少大夫,甚至连太医院里的太医也请了,但都拿王夫人的脸没有办法,更可怕的是,不只是王夫人,就连伺候王夫人的奴婢也染上了怪病,也开始生起脓疮,一碰就流出黄臭的脓水。
莫说贾政再也不敢和王夫人亲近了,就连王夫人身边的奴婢也因着王夫人那怪病会过人,而不敢靠近王夫人,而整个梨香院也被人封锁了起来,不许人出入。
随着日子过去,荣国府里外也开始有了好些不可不说的传言出来,有些人说是王夫人毒杀长嫂的报应,也有人说是王夫人怕是私德不修,染上脏病。
无论这病的源由是什么,王夫人染上会过人的怪病是事实上,好些人都绕着荣国府走,深怕被王夫人传染了。
府外的人都怕的厉害,更别提荣国府里了,这最怕的莫过于贾政,一见到王夫人的脸,贾政当下就叫着要休妻。
“老太太。”贾政一脸正色道:“王氏不能留了。”
他方才去瞧了瞧王氏,差点没被王氏那张如腐尸般的烂脸给吓的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一想到要和那般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渡过下半辈子,贾政就直作呕。
“胡闹!”贾母没好气道:“王氏虽是病的厉害,但已经比先前要好上许多了,想来再养上一阵便会好些,且有因着一场小病而休妻之理?”
虽说七出之中有云:有恶疾者,去。但现实中也没多少人家真因为妻子生了重病而休妻,更别提王氏可是王家嫡女,身份不同于旁人,政儿要是因此休妻,他们荣国府里仅剩的名声就全毁了。
“老太太!”贾政急道:“王氏那病可是会过人的啊。”
要是王氏仅仅只是生了怪病毁容,大不了把她往庄子上一放,另外挑个姨娘管家,眼不见为净也就是了。
可偏偏王氏那怪病可是会过人的,不知道有多少丫环、仆妇染上了王氏的脓疮症,手上、脸上生了脓疮,不得不跟着王氏一起关到小院之中,一想到此处,贾政也不由得恐惧,要是他也染上了王氏的怪病……
贾政打了一个寒战,越发打定主意非得要休了王氏不可。
说到这事,贾母也忍不住微微叹气,她虽然没有亲眼瞧见过王氏,也略略听了一耳朵,只要略想像一下就觉得寒人的很,也怨不得政儿怕了,但虽是如此,贾母仍是不赞成休妻。
她柔声劝道:“你总得想想珠哥儿,要是没了亲娘,珠哥儿该怎么办呢?”
因着王氏之病,贾母便把贾珠抱到荣庆堂里养活,王夫人虽然舍不得儿子,但也怕自己身上的怪病过到儿子身上,只能委委曲曲的把珠哥儿送到了贾母的荣庆堂里。
贾母本就偏心,又亲自养着贾珠,见贾珠乖巧可爱,这心越发偏了,一个王氏什么的她自然不在乎,但她可舍不得珠哥儿在继母手底下过活。
“太太!”贾政泣道:“要是不休了王氏,以后还有人敢跟咱们荣国府往来吗?珠哥儿有这种母亲,能有什么好?而且儿子的前程怕是也会受了影响啊。”
贾政忍不住抹泪,因着张氏死的不明不白之事,他被迫在家‘休养’了好一阵子,这两日好不容易走了点关系到上司府上送礼,想再起复试试,结果礼物还没送出去,就被下人给客客气气的请了出去。
嘴上说的好听是无功不受禄,但事实上他们是怕贾政身上也有像王氏一样的怪病,怕被贾政过了病气,这才不敢见他。
而且不只是上司处,就连其他以前往来的好友都拒他于千里之外,众人一瞧见他就离他远远的,深怕沾上一点半点,想着被人鄙视的情况,贾政悲从中来,忍不住痛哭失声。
贾母心疼儿子,自然是不忍儿子受委曲,可是休了王氏,这事绝对不行!
她瞧得明白,这四大家族的下一代之中,还是以王子腾最为出众,别看眼下贾家还在王家之上,这将来如何,怕是不好说了。
自从老头子走了之后,他们贾家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眼下就全靠着隔壁宁国府的贾代化撑着,但贾代化身子骨不好,怕也撑不了几日,要是贾代化一走,他们贾家怕是得靠着王子腾帮着撑一撑场面了。
贾母打定了主意,休妻这事,绝对不行,为了荣国府的将来,只能委曲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