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还有熟人出没,薛醒玉趁着姜氏离开后,匆匆过去给逝者上香,然后匆匆走了。
出了林子,就在西岔道与桑叶汇合。
桑叶一见到她,就赶紧把她搀扶上马车,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衣裤给她换上,还拿了跌打损伤的膏药要给她的膝盖涂抹。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摔伤了?”
薛醒玉撩了撩湿了半边的裤脚,如果这个从表面就易见的话,那么掩藏在衣裤里的膝盖,又如何得见的?
薛醒玉瞅瞅了桑叶,这丫头不可能长了一双透视眼吧?薛醒玉心中隐约有某个猜测。
果然听桑叶一脸古怪道:“刚才大少爷过来与我说,让我准备更换的衣裤和伤药。”
桑叶觑了薛醒玉一眼,斟酌地问道:“您是不是……被大少爷发现了?这身伤是怎么回事?莫非……大少为难您了?”
薛醒玉心思已不在这里,摇摇头说:“不是。”
估计刚才她摔倒的时候,就被他瞧见了。薛醒玉脸颊有点热,问道:“他有没有说他去哪了?”
桑叶道:“应该是回梨巷了。”
“那我们即刻就去梨巷找他吧。”薛醒玉爬上马车。
“少爷,您……?”桑叶惊讶。
薛醒玉握拳,良久憋出一句:“我欠他一句道歉。”
话落,命车夫加鞭快马赶回去。
薛府东院。
薛义看着他一身麻衣戴孝,认真地将这个庶长子打量一遍。
他好像从来没注意过庶长子的成长,就那样放任他与他生母相依为命,不多加管教,放养一般。
却没料到,他从未泯灭沦为平庸,武学天赋优秀到竟叫萧郡王青睐。
“去京城,加入凌霄营,你可愿意?”只要在凌霄营结业出来,就是京城正六品的武官了,这是许多青年人梦寐以求的。
薛义怕他因守孝拒绝这份美差,便说:“郡王人情极好,你生母的事他已知悉,允许你每半年回乡吊丧。”
还是担心他想不开拒绝,急忙再补充:“因为你需守孝三年,这三年里不得婚娶,你与白家那丫头的婚事自然也得三年后再议。比起在家守孝,不如出去闯荡一番,回归后也有了正经的官身,于你娶妻之事,也大有利益。”
长子本来就是庶出,白家老爷子本来就不怎么看好薛离昭,奈何架不住白绣冰的喜欢和央求,这才勉强同意了亲事。
假如薛离昭有官位加身,白家恐怕高兴都来不及。
“一去多久?”几番思量,薛离昭开口问道。
薛义抚黑须道:“三年。”
薛离昭没说话了,垂眸沉思,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就在他准备回答时,管家提着大包小包跨过门槛来,慌张道:“老爷,不好了,白家将聘礼和文书都退回来了!”
薛义面色一沉:“怎么回事?”
管家递上白家送来的书信——
这信乃是白老爷亲笔书写,言辞切切地陈述三年守孝的耽误,少女青春不过短短几年,等待不起云云,最后痛心疾首地决定:退亲。
薛义气愤地将纸书揉作一团,抬眼看着长子欲言又止。
薛离昭神色很淡,好久才说:“父亲,我愿意去京城。”
而薛醒玉,在梨巷找不到人,最终回到府上时,就被告知薛离昭已离去多时。
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