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再次被这人拦了下来,赵姝倩气得脸都青了,“你还知道我是长兴侯府的人?既然知道,你一个下人,哪来的胆子拦我?你给我滚开!再挡着我,信不信我先宰了你?”
护卫自然不敢真得罪她,这会儿被她一威胁,脸上明显带了犹豫之色,梁依童已经很感谢他的出手相助了,她上前了一步,虚弱道:“表姑娘,罪犯被问斩前,还会经过三堂会审呢,您什么都没问,冲上来就想杀我,也太无理了些。堂堂侯府姑娘,难道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懂吗?”
少女脸色苍白,瞧着弱不禁风的,说话竟掷地有声,赵姝倩被她气笑了,“你给我讲道理?好啊,我就跟你讲讲道理,我娘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梁依童其实已经隐隐猜到了她所来是为何事,如果魏氏只是害了她,怎么也不至于丢掉一条命,她的存在顶多是个导火索。
她不卑不亢道:“这些天,我一没有出过豫王府,二没有去过长兴侯府,三没有随你父母一起出门,你娘的死,怎么会跟我有关?表姑娘莫要胡说!您再是主子,也没有无端污蔑人的道理!”
见她还敢狡辩,赵姝倩恨得双眼通红,也懒得再跟她浪费口舌,直接拿着簪子,再次朝她刺了去,只想亲手杀了她,为娘亲报仇雪恨。
梁依童朝后避了一下,因腹部很疼,她的动作有些踉跄,眼瞅着赵姝倩就要扑过来时,一只手却及时护住了她的腰肢。
她直接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男人伸手抽走了赵姝倩手中的簪子,拿着簪子在赵姝倩某个穴位上点了一下,赵姝倩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她也已经瞧到了豫王,见他为了替梁依童撑腰,竟然这般对待自己,她眼中都含了泪,满腔恨意都化为了憋屈,她想站起来,腿软的却偏偏起不起来。
她挺直了背脊,恨恨盯着他们,见梁依童大庭广众之下,竟不要脸地靠在豫王怀里,她恨的眼睛都红了,忍不住呸了一声,“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这么离不开男人,怎么没死在床上?”
梁依童肚子疼得犹如刀搅,她不仅脸色苍白,身后也阵阵冷汗,有那么一刻她都怀疑,是不是中毒了,不然怎么这么疼?
豫王自然瞧出了梁依童的不对劲,以为她是受了伤,他望着赵姝倩的眼神冷得厉害,“你要脸?要脸还像个泼妇似的在这儿骂街,长兴侯府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他一贯的淡漠,以往从未与自己说过这么长的话,如今一开口,竟是在辱骂她,因太过委屈,赵姝倩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眼眸中的泪也一滴滴缀落了下来。
她哭道:“你就这般护着她?我娘亲好歹是你的长辈,她如今死不瞑目,你为了给这贱人出头,竟枉顾血缘至亲!你可真是我的好表哥!”
她的相貌随了魏氏,五官艳丽,下巴尖尖的,其实生得颇为漂亮,哭起来更是有种惹人怜爱的感觉,然而却一口一个贱人,豫王瞧了只觉得厌烦。
他直接对身边的护卫道:“将她送回长兴侯府,告诉二老爷,表小姐无故来豫王府行凶,言行举止无丝毫教养,他若不会教女儿,就直接上家法。”
他说完就不再管她,垂眸看向了怀里的小姑娘,她瞧着很不对劲,平日粉嫩嫩的唇一片苍白,额前也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若是没有他的支撑,只怕已经倒了下去。
豫王直接拦腰将她抱了起来,没管身后赵姝倩的大喊大叫。
梁依童疼得眼睛都有些发黑,被他抱起来后,也依然不好受,疼得不由蜷缩成了一团,豫王抱着她已经迈入了王府,又吩咐了侍卫一句,“去请太医。”
他吩咐完才再次看向怀里的小姑娘,眉头紧紧拧了起来,“哪里不舒服?”
梁依童疼得越来越厉害,根本没听到他的话,她在他怀里蜷缩成一团,手捂住了肚子,小脸埋入了他怀中,意识都有些模糊。
豫王没有再问,他加快了步伐,直接将小姑娘抱入了竹悠堂,搁在了他床上,她疼得再次蜷缩成了一团,小小的一只窝在大床上,额前的发丝都被汗水打湿了,显得可怜巴巴的。
豫王不懂医术,也瞧不出她怎么了,见她咬着唇,一直捂着肚子,便伸手给她揉了揉,男人的手放在腹部上时,梁依童就察觉到了,她隐隐意识到了不妥,小手覆在了他手上,轻轻摇了摇头。
豫王的注意力都落在她腹部,根本没瞧到她摇头的动作,见她疼成这样,他还以为是姿势不太对,便在床上坐了下来,将人捞到了怀里,这才伸手去揉她的小腹。
他带了点内力,揉得很专注,随着他的动作,梁依童明显觉得腹部一阵热意,虽然还是疼,却好像没那么煎熬了,她也没再管什么男女大防,左右没有旁人。
她心中早就把豫王当成了亲人,也没觉得被他抚摸腹部,是件令人抗拒的事,实际上,她好像还觉得舒服了点。
她活像只小猫咪,窝在他怀中,又软又小,瞧着这样的她,豫王一颗心也莫名柔软了下来,他甚至无意识亲了一下她的头发,“再忍忍,一会儿太医就来了。”
梁依童没有察觉到他的吻,她难受得厉害,小脸紧紧埋入了他怀中。
太医很快就来了,他欲要行礼时,豫王直接阻止了,“陈太医不必多礼,直接过来给她把脉吧,她身体有些不适。”
见豫王将小姑娘搂到了怀里,陈太医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豫王的不近女色,他也有所耳闻,如今见他这样,哪里还有冷血冷情的模样?
他没敢多瞧,弓着身走了进来,随后将丝帕搭在了梁依童手上,认真把起了脉,把完,他眉头微微蹙了起来,道:“这位姑娘之前是不是曾中过至阴之毒?”
豫王道:“她曾中过魅药,是青楼特有的一种毒药,不过她已经服用了解药,不知跟这个可有关系?”
陈太医微微颔首,“有点关系,也不止是毒药的关系,这位姑娘这段时间应该是落过水,身体内本就有毒素,又受了寒,导致有些体虚,恰赶上来了月事,这才腹部剧痛,喝几服药调理一下即可,王爷不必太过担心。”
月事两字让豫王微微怔了怔,他对女孩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来了月事,就意味着小姑娘长大了,见她这么小,竟也来了月事,他颇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梁依童此刻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并未听到太医所言,不然非尴尬死不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来了月事,上一世,她不曾中毒也不曾落水,十四岁生辰时,月事才来,这一世竟提前一个多月。
太医把完脉,就去开了方子,瞧到她睡着了,豫王才将她放到床上。药抓回来后,他就让人尽快煎熬去了。
她睡着后也没那么舒服,眉头始终拧着,等丫鬟将药端来后,豫王才晃了晃她瘦弱的肩膀,“起来了,喝了药再睡。”
梁依童被他唤醒时,还有些迷糊,他直接让小姑娘靠在了他身上,端着药喂她喝了下去。
虽然疼得难受,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却让梁依童有些喜欢,她心中踏实极了,喝完药就又乖乖闭上了眼睛,再次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腹部已经不疼了,梁依童睁开眼睛后,才发现她竟躺在豫王的寝室,之前肚子疼得厉害,也无暇顾及旁的,这会儿意识回笼后,她心中又有些不自在。
梁依童起身时,却突然感受到身下一股热流,她早已不是小姑娘了,自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恍惚间,明白了为何腹部会这么疼,可是上一世,不是一个月后才来的月事?怎么这次提前了?
梁依童僵住了身体,唯恐弄到被褥上,她小心下了床,见褥子上没有弄上,总算松口气。
她连忙下了床,正想偷偷溜回清幽堂时,谁料竟见豫王走了进来,这会儿已经午时了,喂她喝了药后,豫王就去外间看书去了,听到了她起身的动作,才走了进来。
他扫了她一眼,见她脸色不似之前难看,才问,“肚子不疼了?”
梁依童连忙点头,她只觉得丢人极了,小手抠了抠衣袖,根本没好意思抬脑袋,只是闷声道了谢,“今日谢谢王爷了。”
见她蔫蔫的,豫王微微挑了下眉,“不必道谢,太医给你开了几服药,这几日每日喝一次。”
梁依童再次点头,见他应该不知道她是来了月事,肚子才疼成这样,她微微松口气,丢人的感觉也稍微消散了些,“那我回去了。”
梁依童说完,就迅速溜了出去,才刚溜到门口,就听到豫王说:“跑什么?不是来了月事,不怕肚子又难受?”
一瞬间,梁依童如遭雷劈,她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有那么一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傻愣了半晌才恍惚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怎么知道的?难道……瞧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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