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玉琳琅原本还有些无措,此刻看天香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放心,到哪儿都丢不下去!若咱真穷途末路,我就把你卖了去,咱们天香这小模样,得个一两二两银子还是有的!” “小姐!”天香气得直跺脚,张妈妈跟着笑,末了才问玉琳琅:“咱们去镇里做什么?” 小满起初也不明白,没过多久却是一拍脑袋,问玉琳琅:“姐姐这是要上镇里的驿站寻那位贾公子么?” 玉琳琅低低“唔”了一声。那日小满救了王天赐,回来的路上玉琳琅便隐隐觉得不安,当夜里便将他叫来仔细询问了情况,好在她多问了几句,小满才想起来,那日他去后山时,路上恰好遇见了一位在牛头山脚下迷路的男子,可能是被困了许久,见了小满有如见了亲人一般冲上来问路。两人聊了片刻,就在会,他们听到了有人“呜呼”了一声滚下来的动静,那男子陪着小满上去看了一眼,只说王天赐生命无碍,后来便急急忙忙离开了,临走时还塞给小满一个空空的钱袋,说是谢礼。又说他姓贾,住在镇子里的驿站,让小满若有难事可去寻他。 听小满对那位男子的描述,应当是个非富即贵的人。 琳琅看着这一屋子老小,想起方才王家咄咄逼人的模样,只觉得糟心:转眼几天过去了,也不知那人还在不在。若是当真找不到那人,这安平村她们也不用呆了。那些人想让她求到他们跟前去,想都不要想! “贾公子说过,他在镇里需要住上几日……”小满眼睛一亮,玉琳琅点头道:“咱们还是赶紧出发,免得夜长梦多,若能由他出面说清当日状况,你我也就有救了!”若是他不肯……玉琳琅咬咬下唇:不肯也得肯! 玉琳琅正发怔,门板上忽而传来“嘶啦,嘶啦”的声音,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挠墙,过了片刻,一道灰影从门外冲进来,将她吓了一跳,过了片刻,她便有些恼怒:跟前站着那只半人高灰扑扑的雪狼,眼睛里傲气也没了,水汪汪地看着她,像是在求她。 这辈子真是跟狼犯冲,先前被一匹雪狼吓得掉下河,今天又因为一只狼弄得自个儿百口莫辩,这简直不是狼,而是她家二大爷!哦不,不止二大爷,那屋子里还躺着个伤员,来路不明身份不清,没准是她二大爷的二大爷! 祖宗诶,能不能给她带点儿好啊! “一会自有大夫救你那主子!”玉琳琅道。这厢也着急走,匆匆留了张字条托张妈妈带给林伯言,便带着天香匆匆奔向了长平镇。 等她离开村口,一个身影从村口的大槐树下离开,赶回了王家。掀了帘子往里走,王家大姑爷懊丧着一张脸道:“岳母,玉家大小姐带着丫鬟往镇里去了,你说,她不会真找见证据,证明咱们是诬陷他的吧?” 王天赐头顶上包着纱布,苍白着一张脸,懊恼道:“娘,不是我说你,咱们家就缺她那五十两银子不成?先前被她诅咒我断子绝孙,我现在气都喘不过来,头还一个劲儿的疼,若是毒誓真应验了,你想抱孙子还得自己先再生个儿子!” “我呸呸呸!”王二家的啐了一口,“我的心肝儿哟,你瞎说什么话!她那毒誓我可没应!” “你就该让我撕了她那张烂嘴!”王二喜捂着自己的脸,忿忿道:“贱蹄子,敢对我下手,我就等着她给咱们一百两银子,回头我换成铜板,砸她脸上!” 王二家的睨了她一眼,悠哉对众人道:“一百两?” 若这事儿能成,可就不止是一百两的事情了! 她沉吟片刻,对自家大姑爷道:“那两丫头腿脚慢,料想走不了多远,你骑上驴子跟在她们身后,看看她们到底要干啥!” *** *** 去镇里的路,玉琳琅走了无数次,从前爹娘总带着她去镇里玩儿,她坐在马车里看外头,觉得那段路很短,到了镇里,赶上了市集,还会给她买首饰,买红头绳。后来爹娘去世,玉琳琅甚少有机会去镇里。而今徒步走在路上,凉风呼呼灌进脖子里,才觉得这段路这么长。 二人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到城南驿站,玉琳琅手里捏着钱袋,轻轻抚着上头的纹路:上等的云锦制成,正中心绣着一只惟妙惟肖的麒麟,四角是金线绣云纹。当时玉琳琅看这钱袋便感叹了一句,光看着绣工,这钱袋就值不少银子,当时还想着若得空便让小满把钱袋子送还给人家,没想到一转眼要求到人家跟前。 城南驿站地处交通要塞,此刻门前亦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常。驿站门口站着两个身着甲胄的士兵,天香带上笑上前打听,哪知刚开口说是姓贾,那两个士兵便连连摇头道:“这驿站里什么时候有姓王的,有姓甄的,有姓周的,什么时候有个姓贾的!没这个人!” 没这个人?玉琳琅脸刷一下白了,怎么可能,小满分明说了那人姓贾,就住在镇里驿站的!她捧了钱袋上去,好声道:“劳两位大哥帮帮忙,再打听打听,那位贾公子,是我,是我……”顿了一顿,为难道:“是我远房的表哥,我着实是遇上了难事才来寻他商量,若是寻不见他,我可……” 她说着话,眼眶便红了。两个士兵面面相觑,忽而有些心领神会:这哪儿是来寻表哥啊,别是来寻情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