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盈盈说完后,又微微闭起眼睛开始熟睡。
她或许是真的太累了,对于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来说,近日来发生的事情对她又是打击过大,如今唯一可以让她高兴的就是与其父亲相聚。
相成将她缓缓放下,又将被褥盖好,揖礼向清如作别。随后他转身出门上马向乐安跑去。东边跑去。
看着自己义父渐行渐远的身影,似雪不禁流下了难舍的泪水。虽然才相识不过几个时辰,但那种亲情的感觉却好似与生俱来。
亥时,齐国乐安邑蒋府
时已至深夜,蒋谦与阳生二人还在蒋府庭院之中谋划如何实施相成下先前所说之计。
如今令姜阳生最头疼的就是,现在的他在齐国人眼里已经不复存在,对于齐国人来说,好似早就将田氏一族当成了他们的君主。而姜阳生在位之时,齐国百姓不过将他视为一个骄奢淫逸的昏君罢了,相比之下,田乞更得民心。
当日田乞谋反,害的他妻亡子散,又对外声称他已被叛贼鲍息所杀。随后他坐收渔翁之利,立姜壬为齐国国君,也就是历史上的齐简公。
姜壬被田乞称是姜阳生之子,当年田乞自由出入齐国公宫,早就听说他与姜阳生多位姬妾有染,这姜壬恐怕也与田乞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昔日有大臣在姜阳生说出田乞与后宫姬妾之事,田乞便将所有说此事者杀害,从此之后,不再有人敢言此事。
“为之奈何!如今我已非齐国国君,齐国百姓早已将田氏一族视为真正的统治者,得民心者得天下,只怪我当年自己作死,才会导致被田氏一族逼成这样,如今又如何去指导这场战争!哎!”姜阳生满脸踌躇,唉声叹气地说了一番。
“怕他作何,当年项羽率领项羽八千江东子弟兵将秦国覆灭,如今我有八千蒋氏一族士兵助你,定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蒋谦义愤填膺地说完,随后又提起断魂枪站起了起来。
“哎,此一时彼一时,当年秦国苛捐杂税,律法严厉才会失去民心让全国都揭竿四起。而现在这形势,齐国民心完全就是一边倒的站在了田氏一族那里,齐国也完全已经被田氏一族所掌控,我当年太公所建姜氏齐国名存实亡!难道齐国就要毁于我手,这如何能让景公与沁儿在天瞑目!他们又岂会原谅我!”
正当二人相谈间,忽后院之中有人进来。蒋谦转首望去,正是妻子燕姬。
她身体总算有所恢复,如今可以从塌上起身走路,但精神却依旧显得有所苍白无力。她见深夜后院之中还有灯火,又见蒋谦并未归寝,她猜定是他与姜阳生在商议要事,于是就去庖屋之中准备了一些汤食送去。
“夫君,俊儿,你二人不经意间都已相谈至亥时三刻,如此深夜还是早些歇息为好,不然怕是要伤了身子。”
“夫人,你怎么来了?”蒋谦见自己夫人前来,便起身将其扶至亭中。
燕姬将汤食放在案上,她见姜阳生忧思神情便说道:“俊儿,你终日郁郁寡欢,又消瘦了许多,我见之于心不忍,莫要再为伤心之事所忧心了。我熬了些汤食来给你们补补身子,趁热喝吧。”
“感谢母亲关怀,我并无食欲,如今齐国因我才会导致实权落入田氏一族,夫人又因我而被奸人所害,一想到此处,我就深恨自己不能手刃贼人。”
“夫人,你还是先行回去歇息吧,我与阳生商议完后便会回去陪。”
“夫君,俊儿,我身为一介女流,但也是先君景公之妻,虽改嫁于夫君,但也不能忘却了自己先前的身份,只恨自己如今帮不上什么忙。”
“夫人,报仇的事就交给我们这些男人来做,你无须多为此等事情烦心。”
三人正相谈间,忽然院中有一黑影掠过。
只听到院中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道:“你们讨论的好生热闹,这都快凌晨了还不去睡,看来我打扰道你们了啊。”
三人向那声音处望去,那发出声音之人正是前几日来此的相成,此时他身着一身夜行黑衣。
姜阳生见是自己同学,忙向他问道:“蒋毅,我女儿盈盈呢?先前你不是说要来接她过来吗?”
“本来今日是想带盈盈来此与你相聚,奈何她在我出去的几天里染上了风寒,发烧躺于塌上,无法将她带来。不过你暂时不用担心,我已经采用了物理降温的方法帮她降温了,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
相成说后,看到蒋谦身旁的女子,他猜想那女子应该就是蒋谦之妻燕姬,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燕姬,如今她脸上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且黯然无神。虽有病态,但却依旧不失端庄秀雅之色。
他向燕姬揖礼道:“想必这位定是义兄之妻,相成在此拜见嫂嫂。”
燕姬回礼道:“想必这位定是夫君经常提起的义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妾身有礼了。”
“嫂嫂谬赞了,我现在不过是一游侠罢了。”
“蒋毅,明日你就带我去女儿处,我现在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姜阳生忙打断道。
“放心,盈盈没事的,今日我马不停蹄深夜至此,正是有要事要告知于你们,先前我所说计划有变,今日特来细说。”